窗外,暮霭的暗蓝和夕阳余晖的橘红调成了浑浊的暗紫色,为万物蒙上了诡异神秘的面纱。
远处的枯树矗立在混沌中,像是干瘪扭曲的尸体,乌鸦凄厉的叫声,在门口的刘姐,这位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士依旧不苟言笑,静静地站在门口,像是没有表情变化的纸人,她对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就像没看到一样,没有惊惶,没有讶异,没有恐惧。
“你不奇怪,他刚刚要杀了他的孙女!”谢庄质问道。
“一点老毛病,陆教授最近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他需要的只是一点药。”刘姐利落地走进了房间,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密闭的充满气体的玻璃瓶,又拿出了一根细长的软管,对接到了玻璃瓶上特意流出的突起处。
而看到这一瓶药,老人的反应变得更加诡异了,他的表情变得渴求,但紧蹙的眉头却用皱纹拉出了痛苦,他的脖颈像是出壳的乌龟一样向前伸长,身躯却绷紧着向后用力,那种激烈的矛盾感让谢庄相当的质疑。
“等等,你们给陆生教授用了什么药?我怀疑你们在给老人使用禁止的药物,你最好说清楚,他到底得了什么病!”谢庄大喝一声,止住了刘姐前进的步伐。
“陆先生这是躁郁症和神经性失声,这是种会不时发狂的,又不时陷入抑郁的病症。”刘姐依旧保持着她严肃的神情,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们这的很多老人都有类似的精神疾病,但只要你想一想,你每一天都在接近死亡,你每一刻都感到时日无多,你再也无法感受到世界的美好与欢愉,你所面对的一切只有乏味和痛苦,你应该能理解这些老人脆弱的神经。”
说到最后,刘姐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空灵,像是对世人的痛苦有诸多怜悯的天使。
“所以你们要给他用什么药?”谢庄并不是完全怀疑刘姐的话,但也没有完全的相信,他只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而直觉告诉他,这个养老院气氛不对。
“唉!”刘姐叹息了一声,将那玻璃瓶举了起来,满是无奈地说道,“这不过是一点笑气,医用麻醉剂,吸食后会通过麻醉造成轻微缺氧,而让大脑感受到愉悦和放松,只要控制好剂量,就不会对身体和大脑造成损伤。而我有贝城大学的医药护理硕士学位,你可以相信我的判断。”
“那这和吸食毒品又有什么不同?”谢庄认真的反问,非常严肃。
他前世也听说过这种气体,一氧化二氮,笑气,因为小丑的活跃而闻名于世,少剂量吸食有致幻作用,虽然名义上不伤害身体,但一般吸过的人都会对这种愉悦上瘾,而上瘾了的人哪里控制得住吸食的计量,最后大部分都吸成了脑残(真正意义上的大脑受损),甚至有因为缺氧而死亡的,可以说是有相当大副作用的药品。
“当然不一样,那些是神经成瘾性的东西,对身体有害,而笑气只是为大家带来一点点放松,更何况剂量控制在我这儿,因此不会有什么危害!”刘姐严肃地说道,“还是说,你们打算继续让陆先生保持在这种痛苦和焦虑之中,保持在这种随时可能伤害他人的状态之中?而不是让他兴奋放松一些,你们再慢慢聊?”
“这……”谢庄迟疑了,看向了紧抱着他的腿,渐渐冷静下来了的陆露露,“你怎么看,鹿三?”
“不,他们肯定要害爷爷,上次我见爷爷是很好的!爷爷现在这样一定是他们害的!”一边哽咽着,陆露露一边低着头说着,她不敢看自己的爷爷,也不敢看刘姐,只能从谢庄的大腿上感受到仅有的安全感。
“上个星期你们来看望陆先生的时候,他就在中午服用了笑气,这样他的躁郁症才稍有好转,事实上,我们从上上个月开始,便已经在采用笑气治疗了,而实践结果证明,老人们凡是有精神疾病的人都有所缓解。”刘姐虽然不苟言笑,显得缺少感情,但说得话却符合逻辑,而且似乎也并没有坏心思,谢庄不免感觉,自己是否有些太神经质了。
但转念一想,要想浪,先要苟,万事稳重为上。
“不行,不管怎么说,既然我看见了,那我不能认可这样的治疗,我要求现在带陆先生离开养老院,前往医院进行专业的检查和治疗。”谢庄指着刘姐,说道,“说白了,我不信任你们!”
“但这不符合规定。”
“我的要求就放在这了,而且,我们现在就要离开。”
“难道我们还会下毒害一个没几天好活的老人吗?”刘姐虽然没有表情的变化,但明显急了,声音也大了点,“这有什么意义?你看看他,他也渴望平静与欢愉,难道痛苦了一生,临终时追求这点快乐都不行吗?”
“……”谢庄只是平静地看着刘姐,一言不发。
“好吧,那我去通知院长,你们的要求必须要院长来做决定。这样吧,你们先在这等一会吧!”收起了手上的笑气和长管,刘姐退出了房间,转身离去。
“谢庄哥,你一定要把我的爷爷救出去,我服了钱的!”
“我会的,放心!”
下一瞬间,谢庄抬手指向窗户,伴随着对汐神的观想,灵力精准的流动,一株粗壮的藤蔓击穿了玻璃窗,不断地延伸生长,最终贯穿了那颗枯树的树干,绕了三圈绑在了上面。
哼哼,这才是我的逃跑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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