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浑浊沉闷的枪响,中年警察的枪炸膛了,几乎同时,他的脑袋也被粗大的树枝一同洞穿。
鲜血飞溅,软倒的尸体,啪塔一声跪倒在血池里,而溅上了一堆红白之物的炸膛手枪则顺着力道飞向了年轻警察小李,惊起了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
谢庄就看着那年轻人颤颤巍巍地从裤兜了掏出了制式的手枪,还没举起来瞄准,伴随着被尿浸湿的裤子,他的脑袋已经被生长的树枝锤碎,就像是被高速冲击砸碎的西瓜,血肉的碎片像是风中零落的樱花,只不过远超5厘米的秒速。
“这……”谢庄瞪大了眼睛,咬牙启齿,“你!”
两个生命,就这么在他眼前消逝,就像被风吹过便散去的云,谢庄心神不宁,他已经在发现异样的一瞬间让警察开枪了,但他没有考虑到信息延迟的问题,中年警察对谢庄的信任度显然没有到令行禁止的地步,这也导致他反应稍慢,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而那原先佝偻的老头,在用两个指头变成的树枝干掉了两个警察后,也开始出现了渗人的异变,他的表皮先是如同鱼鳞一般多出了深色的网格,接着像是榕树膨大的根须,长出了棕灰色的肉瘤,那些疣状的古怪凸起交错缠绕,紧紧地生长在了一起,不过两秒,便将这个老头撑大成了一个古怪的树人。
“草!”
看着这令人恐惧且恶心的异变,谢庄毫不犹豫,转身就跑,他也没心思再反思自己之前的错误决策了,因为现在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但他也没跑几步远,下一刻,他的左腿便被急速生长的树枝洞穿,而他整个人也失衡地扑倒在了地上。
“啊!”痛呼了一声,谢庄紧咬着的牙齿几乎碎裂,他用手扣住了水泥地上被太阳晒出来的裂痕,用尽全力地拉动自己的身体,但那洞穿了他的左腿,将他整个缠住的树枝却更加强壮,轻轻一拉,谢庄的指甲顿时反裂,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啊啊啊啊!”
“嘿嘿嘿!”身后的那个老头冷笑着,享受着猎物的仓皇逃窜,享受着让谢庄一点点步入死亡的愉悦。
他明明能一下把谢庄拉到身前,却偏偏一点点用力,用树枝拖拽着。
“被你发现了呢!真是个聪明人啊!”老人嘶哑的嗓音带着向上翘起的尖锐声调,他又射出了另一个树枝,洞穿了谢庄的左肾,“但我可最喜欢拷问聪明人了,喂,你是怎么察觉的呢?我哪里露了破绽呀!”
谢庄疼得浑身发抖,却依然在用力挣扎,他感觉自己像是上了勾的鱼,无论怎么挣扎,也不过是白费力气,最后还是成为一盘菜的命。
但感觉这那在自己肌肉间挪动的粗粝树皮,感受着失血后浑身发冷的痛苦,谢庄不得不承认,这个变态老头比那个什么火魂给他带来了更大恐惧和慌乱!
“回答啊,回答我啊!”
语气轻柔温和的像是在于孙儿做游戏,但行动却无比残忍,像是拖曳着一块沾了红色颜料的破抹布,老头扯着谢庄的身体在地上画了个弧。
怎么办?我该怎么做?该死!要不放弃吧,我应该死定了!!!
又是让人痛不欲生的剧痛,又是混乱惶恐的思绪,但在这个瞬间,被恐惧和慌乱所占据的蒙昧灵魂却突然挣脱了本能的束缚,像是野兽出笼,谢庄感觉自己在苏醒。
像是破茧成蝶,不再是无意识地本能思考,而是某种更强烈的野望,在驱动着谢庄的理性。
那次问答,再次回响。
我为何而活?我为何求仙?我为何沦落至此?
不是为了苟且偷生,不是为了惶惶畏死,而是为了超越!超越一切!
是的!!!
我要以我心替天心,我要以我道覆天道,我要以我心中风景,重塑世间万物!妖魔鬼怪,旧神新神,向我俯首!生死轮回,世间至理,听我言灵!
也因此,我断不能死在这混账的世界里!!!
明悟本心的志向,仿佛蒙尘明珠再放光芒,在瞬间点醒了谢庄的灵光,他在生死绝望之间,看到了希望的道路。
闭上双眼,谢庄进入了那漂浮着火红符文的冥想空间,多日观瞻试探,这一次,他将全部的灵性涌入了那火红的妖纹之中。
纷杂的信息带着大量的污染,瞬间充满了谢庄的脑海,像是揭开盖子后随着压力爆开的爆米花,无数的情绪,无数的声音,无数的图像和情感,让他的灵性蒙昧浑浊,而在这一切之中,那宏伟的旧神无论如何都无法令人遗忘。
就算刚刚明悟本心之后,谢庄的灵性有所提升,但依然像一张无法抗拒的白纸,被彩色打印机印上了旧神的照片。
那是什么?
琥珀色的光芒横跨天空,火焰组成的庞然大物,像是太阳,像是星云,它艳丽的颜色让人心神目眩,它令人恐惧的高温将宇宙焚烧,它恢弘的灵性和能量喷涌而出,带起了震破心肺的呼号和横跨无数光年的冲击波。
那是活着的火焰,那是原初的热量!
光只是这妖纹中残留的印象,已经震撼动摇了谢庄的心神,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颤抖,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被烧焦,那一往无前的决心好像一文不值,根本冲不破本能和位格带来的恐惧。
他真的要观想这个东西吗?谢庄想起了岳文兵的警告!
千万不要以那个形象作为观想对象!
“彼……”谢庄的意志在颤抖,但他还是勉强地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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