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使者离去。曹操携将校起身。
见曹操面露喜色,夏侯惇遂问:“敢问明公,喜从何来?”
“太师既用我,必无罪也。”曹操笑道。言下之意,王允既用曹操,平泰山贼乱。必不会再追究,边让灭门惨案。
“泰山剧贼,聚散无常,反复作乱。”夏侯渊言道:“此去,恐非一日之功。”
曹操心领神会:“甄都有吕车骑镇守,兖州有公台、文若、仲德治政,当可无碍。”
“陈公台,抱恙不出,如之奈何。”夏侯惇叹道。
其中隐情,曹操焉能不知:“公台自随我东进,已历数载。于公于私,又岂是区区边让,能够动其心志。一时感怀,亦是人之常情。料想,久必自愈。”
“明公所言极是。”夏侯渊言道:“身逢乱世,丈夫奋起,其能久作小女子姿态。”
众人皆笑。曹操虽心有隐忧,却一闪而过。并未介怀。正如夏侯渊所言,于陈宫心中,边让与曹操,孰轻孰重。何必多言。
这便点将出兵,浩浩荡荡,杀奔泰山郡而去。
王太师如此任命,无可厚非。
曹操乃卫将军兼领兖州牧。泰山郡正在兖州治下。曹操领兵出征,理所应当。朝野上下,便是曹孟德本人,亦未曾见疑。
更加,车骑将军吕布,广募游兵散卒,兵强马壮,足可拱卫甄都。且关东人尽皆知,吕布与曹操,约为兄弟。故人皆以为,曹孟德出征,必无后顾之忧。
甄都城东南,都关城,新立车骑将军大营。
秦为都关县。前汉沿袭,属山阳郡。今汉撤县,并入鄄城。
“濮水首受济(水)于封邱县,东北,至都关入羊里水者也”,“瓠子(瓠子口)北有都关县故城,县有羊里亭”。既此。
新募三万游兵,分与麾下六健将,日夜操练。士气高昂,颇得章法。
日暮时分。便有数骑驰入城中。正是司隶校尉李肃。
李肃与吕布乃同乡,洛阳时便为引为知己。吕布待之以兄长。李肃视之以手足。先前共谋诛董,二人亦齐心同力。堪称刎颈之交。
闻李肃过路来投,吕布急忙出帐相迎。
见李肃表情有异,吕布心头一凛。
共入大帐,吕布先问:“兄长,所为何来?”
“奉先,可知时局乎?”李肃不答反问。
“未知也。”吕布摇头。
“‘今州军东征,其处空虚’。”李肃字字诛心:“关东名门豪右,欲逐曹孟德也。”
“何人谋反。”吕布怒从心起。
“八厨张邈。”李肃实言相告。
“太师府长史。”吕布大惊。
“‘时不可留,众不可逆’,‘反水不收,后悔无及’。”李肃目光如炬,附耳言道:“愚兄此来,乃为劝奉先,起兵举义。”
“兄长欲说吕布谋反乎。”吕布杀气四溢。
“只逐曹孟德,何言反乎?”李肃狡辩。
吕布愤而起身:“我与孟德,皆为陛下所封,太师所立。今孟德有功无过,陛下亦无诏命,太师更无敕令。如何擅自兴兵。若从兄长之言,岂非谋反乎?”
“时局如此,如之奈何。”李肃不为所动。
“多说无益,兄长自去。”吕布逐客:“来人!”
“卑下,在。”便有将校,披甲入帐。
“送李校尉出营。”言罢,吕布拂袖而去。
为首一人,却按剑答道:“恕卑下,不能从命。”
“大胆!”吕布怒急拔剑。
忽闻兵戈大作,步声四起。数百弓弩手,已将中军大帐,团团围住。手中强弩,直指吕布周身要害。纵然万夫莫敌,乱箭之下,亦难保全。更何况,非战之时。吕只穿戎装战袍,并未披甲。
“你究竟是何人。”吕布切齿言道。
“回禀将军,卑下寿张张超。”为首将校答曰。
“东平张邈,是你何人。”吕布已有所悟。
“正是家兄。”张超答曰。
“莫非,营中三万游卒,皆随尔等谋反乎。”吕布恨急。此乃贼人之计也。
“然也。”张超掷地有声。
事已至此。李肃这才叹气出声:“非奉先不智,亦非太师不察。只因此连环计,乃出……”
“何人?”吕布逼问。
“区区在下。”声犹在耳,人已入帐。
正是曹操心腹幕僚,谋主陈公台。
吕布心中惊惧,可想而知。
“如将军所料,泰山贼,乃关东群雄冒充。只为引卫将军东征,令甄都空虚。”陈宫这便道破天机:“将军今若从之,兖州千里之地,明日易主也。如若不从。”
“不从又如何。”吕布反问。
陈宫肃容下拜。
便有乱军,将六健将,五花大绑,押入帐中。
“将军!”六健将,仍云山雾罩,不明就里。
“太师又当如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吕布又能如何。
“太师总朝政,乃大汉栋梁。”陈宫答曰:“只逐曹孟德。非弑君谋反。”
“天子又如何。”吕语气稍缓。
“天子九五之尊,岂能加害。”陈宫再拜:“陈某指天为誓,若有谋逆之心,天人共戮。死无葬身之地。”
不等陈宫来看。
李肃、张超,起身言道:“若有谋逆之心,天人共戮,死无葬身之地。”
“也罢。”吕布一声长叹:“传命,举兵。”
“喏!”
将令所出,车骑营闻声而动。便有营众,非出关东游卒,亦听命行事。
待吕布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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