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站在洛阳码头的石阶上,眺望着眼前这清晨景观。
在他记忆里,洛阳应该是没有码头的,但眼前这条淮水,却不知为何硬生生拐了个弯,连接到了洛阳城郊。
淮水汤汤,船只林立,从运货的多桅商船,到在大河中捕捞鱼虾的摇橹渔船,将这码头塞得满满当当。
有青石垒成石阶,从洛阳城一路延伸到码头处。
据说这是河洛帮出资修建的,为的就是让天南海北的货物以最快的速度转运,保证河洛帮的商业运转通畅。
而眼前码头里停靠的商船也大都在装货卸货,数百名短打扮的力工在忙碌着,喊着号子,还有纤夫,脚夫停在码头等生意。
一些小商贩的货物从船只上卸下来,干脆当场发卖,让码头后方也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坊市,城中人家的采买者起个大早,就是为了这些新鲜物。
“这码头,果真热闹。”
沈秋提着雁翎刀,感叹了一句,在他身边,穿着一袭裙子的青青抓着一把,正吃的香甜,这洛阳城中的小吃颇合她味道。
昨天她就跟着李义坚的婢女含香,在城中逛了一天,买了很多当地特产,说是要回苏州馈赠亲友,但实际上,大都是给自己卖的小零嘴。
沈秋也不说她,孩子嘛,都是这样嘴馋的。
“沈秋师兄,那艘船就是你们要乘坐的。”
在沈秋身边,带着软帽遮住头发的李义坚指着前方石阶尽头,停靠的一艘正在装货的船,对沈秋说:
“这是专为我家转运药材的船,船上都是走惯了洛阳到霸都的老人手,你们的行礼已经放入船中,今早起航,到后日黄昏时,便可抵达霸都。”
这洛阳公子哥贴心的说到:
“我老爹已经给霸都的商号去了信,飞鸽传书,要比你们行船在船头,对码头上挥手的秃瓢少年抱拳告辞。
这古代时候,行路不便,下一次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河道行船,不比海船,要平稳的多,这淮水宽广,是中原之地重要的商路,在离开码头后,沈秋还能看到船只两侧也有往返的船。
倒是像一条宽广大道,左右行人各走一边,倒是颇有规矩,但这风景,也就那样了。
沈秋看了一会,便回到自己房中,手握剑玉,进入梦中,继续演武。
和归家心切的轻轻不同,越近苏州,他内心的担忧就越是沉重。
这万一要是被那位瑶琴姑娘认出跟脚,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连青青都感觉到,师兄和以往大有不同,对于有心人而言,这无端猜测便很难瞒住。
沈秋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中午时分,正在和三个“热情”黑衣卫于梦中演练风雷指时,沈秋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
他听到有巨大响动,船只的摇晃行驶都被停了下来。
他本人稳。
船舱之外,有大纲头愤怒的喊叫,混杂着本地土话,让沈秋听不真切,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单刀。
紧接着,青青便冲进船舱,对师兄喊到:
“撞船了!”
“啊?”
沈秋瞪大了眼睛,他问到:
“这河道宽大如江面,怎会撞船?”
“不知道啊。”
青青挥着手指比划道:
“刚拐过河湾,就有艘货船突然出现,大纲头躲避不及,便就那么撞上了,好在,我们这船没坏,就是几个倒霉蛋被丢进水里了。”
“现在大纲头爷爷,正在和对方交涉呢。”
“便由他们交涉吧。”
沈秋点了点头,放下刀,对青青说:
“别多管闲事。”
“嗯嗯。”
青青跳上床铺,拿起自己的包袱,翻了翻,便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些果干,她盘坐在船上,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但片刻之后,那位李家的大纲头,便领着一个穿青衣的中年人,走入了船舱里。
看大纲头的脸色,似乎是被吓到了。
“两位少侠。”
那青衣中年人对沈秋轻轻俯身,他说:
“雷爷有请。”
“嗯?”
听到这邀请,沈秋眯起了眼睛。
那日雷诗音入城之后,洛阳城里一片平静,并没有河洛帮内斗的传闻出现,在他们出发时,那位大小姐也梅送来请帖。
沈秋以为这河洛帮内务还得一段时间才能清平,却没想到,那位雷爷居然在这城外十几里的河道上等着他们。
这是这邀请的方式,倒是奇特的很,借撞船之时密会...
看来河洛帮的事情还挺大,大到这位帮会龙头,都得小心行事。
那位青衣管事,大概是看到了沈秋的怀疑,他便轻声说:
“诗音大小姐也在,两位少侠不必多虑,请随我来吧。”
沈秋点了点头,他带起雁翎刀,看了一眼青青,后者也悄悄握紧了手里的小匕首,他伸手握住青青的手,在那管事的带领下,走出船舱。
眼看着沈秋和青青走上两船搭起的木板,他落后几步,对那低着头的大纲头说:
“今日之事...”
“小老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纲头擦着额头的冷汗,赔着笑脸说:
“只是行船不慎,遭了难,都是小老头的错。”
“嗯,那便好。”
青衣管事点了点头,他甩手将一张卷起的银票丢入大纲头手里,他温声说:
“兄弟们行船不易,今日受了惊,便买些酒肉,给兄弟们压压惊吧。”
船只这边,沈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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