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敏叹息着挺无奈的说道:“这也不是我说怀就能怀上的事儿,咱妈跟着着急也没有办法啊。回头我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好好跟他们聊一聊,让他们大老远的别操心我的事儿。”
鞠静也跟着叹气,叹的比鞠敏还要大声,叹过之后说道:“大姐,你也知道大老远的,爸妈怎么可能不操心。什么都是听你说他们也没亲眼见过,不知道你住的房子什么样不知道你一天都吃什么,也不知道林德志老家这边的亲戚还有你公婆都是什么样的人,你让他们不操心那是不可能的。”
这倒是个大问题,老早鞠敏就想该怎么解决了。
别的不说,亲家还没见过面这事儿就挺玄乎的。
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个办法,林德志的父母去小富强屯或者她爸妈来这边。前者估计够呛,林德志爸妈年纪不小身体也不好还要给儿女看一大堆的孩子哪里都去不了。她爸妈这边也不好办,先不说饭店啥的,光就她奶奶就没办法安置。
越想越头疼,末了鞠敏只含糊的说道:“总让爸妈这么惦记着也不是个办法,我寻思找个机会让爸妈来我这边看看,看过之后他们多少也能放心一点儿。”
“那你好好想一想吧,我这边还有事儿不跟你聊了”,正事办完鞠静就要挂电话。
鞠敏忙叫住她,关切的问道:“这个点儿你忙什么?不是上完夜班又要去上白班吧?你这样没日没夜的根本不行。”
她还真说错了,鞠静现在基本上只上夜班,白天时间还挺自由的。
鞠静解释道:“下午农科所那边有一个良种筛选的课我想去听一听,趁着还有点儿时间出去买点水果。你不知道乔玦有多烦,都跑国外去了还隔三差五的给我打电话打听小不点儿的情况,让我多给小不点儿买水果,好像我能虐待我自己亲妹妹似的。”
提到乔玦,鞠敏稍稍来了点儿精神,疑惑的问道:“他干嘛跟你打听小不点儿的事儿,他自己打电话问不就行了?”
鞠静朝空气翻了个白眼儿,贼嫌弃的说道:“这个人事儿太多还矫情。他说怕打扰小不点儿学习所以每半个月才给小不点儿打一通电话,那时间掐的比闹钟都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鞠敏都能想到鞠静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
笑过之后又有些愧疚的说道:“他都比我上心小不点儿的学习,我这个大姐当的真是...”
“欸,大姐,你可别这么说”,鞠静忙打断她,轻声说道:“你就是最好的大姐,我和小不点儿一直都这样认为。你忘了小时候有人欺负我们你总站我们身前挡着,家里有重活累活也都是你闷头干,你在外边那么难省吃俭用的还每个月给小不点儿寄钱,这些我们都记着呢。”
姐妹俩都不喜欢煽情,这话题继续下去保不准要掉眼泪,鞠敏忙打住话题道:“那行吧,你去买水果吧,也别光给小不点儿吃自己也多吃一点儿,上夜班熬身体得多补一补。没别的事儿就挂了吧,有事儿再打。”
挂断电话,鞠敏幽幽吐出一口气。
她从不敢想后不后悔这个问题,因为想过之后会动摇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和对未来的希望。
可有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设想她没有远嫁到这边就留在家里会怎么样。不说她自己,就说父母和两个妹妹,肯定都会轻松许多吧。
特别是鞠静。
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她还要照看家里的父母和奶奶管好忙着学习的小妹。
鞠静老说她这个大姐为家里牺牲的最多,吃过的苦也最多,其实仔细想一想,牺牲最多吃苦也最多的明明是鞠家的二姑娘。
小的时候鞠静跟她一样也渴望出来走一走看一看,但凡她自私一点儿也完全能跟自己一样去大城市工作找对象也不在意远近,可她没有,她甚至放弃滨江市的工作踏踏实实的待在县城里做着没有什么前途可言的工作陪小妹读书。
鞠静就是嘴巴不饶人,其实三姐妹里面最重感情也最看重家庭的人就是她。
打电话的时候都没哭,这会儿想到自己二妹鞠敏反倒鼻子一酸眼泪珠子掉下来。
鞠静的牺牲才成全她的自在远行,她不能辜负二妹的这一番情意,势必得成就些什么才行。
远在云河市的鞠静倒不知道自己一通电话竟让大姐感慨这么多,她麻利的去买了一大袋子水果拎回出租屋。因为工作时间的原因,鞠灵放学回家她早都在网吧上班了,所以她提前把水果洗好摆放在鞠灵的学习桌上,省的鞠灵再动手洗浪费时间。
洗完水果距离上课也还有点儿时间,她订好闹钟上床眯了一会儿。
下午的良种筛选课比想象的有意思,讲课的老技术员带了不少种子过来让学生挑,看谁最有眼光,最有眼光的那个学生还能得到一小袋大豆良种作为奖励。
技术员准备的很充分,可惜听课的学生实在太少。现在正是秋收的时节,正经种地的都在地里忙活呢哪有时间来听课,是以这节课算上技术员也才三个人。
另外一个人是技术员的老母亲,不是来听课的。她患有老年痴呆,家里没有人照看技术员不放心,征得领导同意后就带着老母亲来上班。
正正经经的听课的学生就鞠静一个,最后这奖励都不用竞争就归她了。
上完课拎着一小袋子大豆良种回出租屋,刚进屋手机便疯狂的振动起来。
是张永丽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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