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莉在楼下客厅里打电话,郑国霖就和舒雅在楼上书房里喝茶。
春天的天气,还不是很热,但这时候空气干燥,容易上火,他们就喝绿茶。
绿茶还是北方的好喝一些。春天的茶树,树尖上长的前三个叶,都有一层淡淡的白毛。用这三个叶炒制出来的绿茶,味道最为纯正。
北方绿茶,由以日照炒青最为清香。
可惜,茶农第一次采的这前三个叶,国内很少能够搞到。
鬼子的茶商,过年之后就会在茶场设点,以高于国内十倍的价格,收这第一次采摘的茶叶。
当地的茶农当然会把好的茶叶卖给人家,价格高嘛。只有人家捡剩了不收的,才舍得拿回家来,炒了送亲戚朋友。
郑国霖的绿茶,是托朋友去日本的时候买的,专门买日照出的炒青。
绿茶讲究80°的热水冲泡,泡的时候不能用盖捂着。否则,茶汤就会由淡绿变黄,那就失去原味了。
郑国霖用茶撮从瓷罐里撮一撮绿茶,放进玻璃壶里。煮水皿里的矿泉水到了80°,便把水皿里的水到进玻璃茶壶。
茶壶并不加盖,书房里便慢慢弥漫了绿茶特有的清香。
把两个人面前的南泥茶杯里,倒上茶,郑国霖就对舒雅说:“舒雅啊,有个事儿,哥想问问你,行吗?”
舒雅抿一口茶,动作十分熟练优雅。放了茶杯说:“问吧。”
郑国霖就说:“是,你和吴曦的事。”
他说到这里,故意不说,等舒雅的反应。
舒雅沉默一下说:“我知道,这事儿你早晚得问。想问啥你问就是了,我是你妹妹,不用跟我客气。”
郑国霖就问:“对吴曦这个人,你持什么样的看法?”
舒雅说:“原先的看法是,花花公子,没心没肺。现在觉得他成熟多了。关键还是他人心眼儿不坏,有良心,也挺实在的,不那么不着调了。”
郑国霖就差点乐了。
吴曦比舒雅大着四岁,在舒雅眼里,这小子过去竟然算不着调的。
不过仔细一想,这小子过去是有点不着调。
“这么说,你对他很满意?”郑国霖就问。
舒雅回答说:“要说满意,也谈不上。人无完人,只要彼此能够以诚相待,也就可以了。他这种身份地位,如果我没有你这个哥,说什么也不会考虑和他在一起这种事的。”
“为什么?”郑国霖问。
“身份地位呀。”舒雅说,“我一个乡下穷丫头,嫁到豪门高官家里去,是做媳妇去呀,还是当使唤丫头?
这个世界,没有门当户对是不行的。我知道哥你对我好,拿我当亲妹妹,我才考虑这件事。不过,嫁不嫁给他,最后还是你做主,我无所谓。”
舒雅这话说出来,让郑国霖感觉很是吃惊,这根本不是一个小丫头嘴里能说出来的话。
仔细一想,舒雅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的确不是小丫头了。
想了好一会儿,郑国霖才说:“舒雅啊,认你当妹妹,是咱们两个人机缘巧合。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拿你这个妹妹,去为自己换取什么利益。只要你生活的幸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哥都会支持你。你明白哥的意思吗?”
舒雅说:“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的终身大事,让我自己做主。”
郑国霖就点头说:“对,你不用考虑我。只要你觉得幸福,找个再穷的人,只要那人和你一样,是善良的,哥就不会反对。再说有哥呢,穷怕什么,谁当初没有穷过对不对?”
舒雅就笑了说:“哥,我明白。我也这么想过。比如说,我过去大学的同学,还有现在公司里的同事,所有我认识的,年龄相当,能够聊到一起去的。”
郑国霖说;“对对,我就是那个意思。”
舒雅就摇摇头。
看着郑国霖一脸不解,就说:“哥,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在这些人里,选择自己的另一半,对吗?”
郑国霖说:“对啊。”
舒雅就说:“他们啊,无论有钱也好,没钱也罢;善良也好,邪恶也罢,都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人生。当他们的人生发生改变,比如成为商界大佬郑国霖郑董的妹夫,瞬间大喜大悲,就会让他们改变自己的性情。
年青时候,读吴敬梓先生的〈儒林外史〉,描绘的那个破落老秀才范进,只是觉得热闹。现在重读,却别有一番滋味。吴敬梓一定是经历过了大风大浪,才可以写出如此贴近生活的人物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经历大喜大悲,尚且性情大变,况年青鼠辈乎?”
郑国霖听到这里就笑了说:“听你这语气,好像跟范进一样大了似的。”
舒雅就微微叹息一声说:“哥,我经历过大喜大悲呀。不知有多少次,在近乎绝望的时候,你就出现了,你是我这一生的贵人。”
郑国霖就挥挥手说:“去,别整天老气横秋的,说话老弄这么一堆道理,一点也不像个大姑娘。”
舒雅嘿嘿两声,只是喝茶了。
郑国霖想想又问她:“你把你的同学和同龄人都叫了鼠辈,什么意思?你瞧不起他们?”
舒雅说:“没有。我也算个鼠辈,而且还是小老鼠,是不是啊?可我这个小老鼠啊,和他们不太一样。我是如来佛座下那只小老鼠,可以到佛祖灯里偷油吃的。偷油的时候,还能听听佛祖讲道,当然知道的就比普通人多了。我好多东西,可都是你教我的。你说我老气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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