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小院里的李木子等待着这个冬季慢慢逝去,愚蠢的年年却没日没夜的盼着自己的姥姥,无论天有多寒,风有多刺骨。
“大哥哥,姥姥怎么还不回来啊。”
“不是都说了吗,姥姥不要你了,愚蠢的年年。”
“才不信你呢,姥姥怎么会不要我。”
年年几乎每天都在问这个问题,而李木每次打笑着回应。
他忽然有些害怕自己装不下去,这个愚蠢的娃娃实在是太烦人了,怕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某一日里,李木子推开了房门看向了门口,抬头望去,感觉那门栏上似乎是少了什么东西,几乎每天这个时候,年年都会坐在那里等她姥姥,今天却不在。
“年年!!”
李木子有些急了,在小院子里大喊了起来,紧接着灶房那边就传来了回应的声音,听到了回应,李木子这才放下了心,走到了灶房里去。
“愚蠢的年年,你又在做……”
“大哥哥,吃团子吗?”
李木子微微一愣。
眼前的年年浑身都是碳灰,脸上在原地,手上的甜团子冒着热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差鬼使的将‘团子’送进了嘴里。
这团子里也不知是放了多少糖,甜的齁人。
“大哥哥好吃吗,好吃吗?”
李木子回过神来,看着被咬了一半的团子还有嘴里的甜味,答道:“……还好吧。”
“真的吗!?真的好吃吗?”年年期待的看着李木子,想听他的回答。
李木子疏了一口气,将手里剩下的团子送入嘴里,伸出干净的左手摸着年年的脑袋,说道:“骗你的,一点都不好吃,真是愚蠢的年年。”
“骗人,明明很好吃!”
李木子一边走着,身后的小不点一直再他耳朵边唠唠叨叨的吗,说她做的团子好吃。
回想起来,李木子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吃下那个团子,他可是从来不吃甜团子,多年来再一次尝到了甜团子的味道,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自从那次之后,年年每天早上都会起来做团子,只做甜的,不做咸的。
“大哥哥吃团子吗?”
“又是甜的吗?”
“嗯呐。”
“那,拿来吧。”“下次做些咸团子不好吗?”
“不要,年年喜欢吃甜团子。”
李木子吃着手里的甜团子,越吃脸色越黑,他记得以前自己不是这样的。
这该死的甜团子一点都不好吃,可每次看到愚蠢的年年一脸期待的样子,他还是会接过来一口吃掉,尽管对他来说很难吃。
早知道就不让这个愚蠢的小孩待在这里了,现在每天都是吃甜团子,还做的齁甜,李木子都快忘记咸团子的味道了。
这场大雪停了,下了整整十天,这是李木子有生以来见过最大的一场雪。
城外堆起了一堆又一堆的尸体,这些全都是在大雪夜里被冻死的人,颍川不过是个小城,死在这大雪中的有数千人之多,甚至都还有些少了。
在这个乱世里,每天都会有无辜的人死去,冻死饿死,都是习以为常了,对李木子来说,被圈禁在这小院里至少还能免得自己看见那遍地尸体的景象,这个冬季死去不会只是这么点人,这场大雪仅仅只是开始。
小院里无岁月,眨眼一个冬季便过去了。
义军再次活跃了起来,比起冬日之前少了大半的人,大多都死在了这个冬天里。
而守着小院门口的人也换了许多次,都是被冻死的,有时候李木子会觉得愧疚,因为他的一个玩笑,不知道要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冬天过去了,春天到了,而这也同样意味着……
朝廷的清洗要来了。
数万将士从长安出发大,一路披荆斩棘,当初没有归顺的叛军此刻全都沦为了阶下囚,接连收复五座城池,终是到了颍川。
颍川城内义军不过几千,冬日之前本是有万余人,却死在了风雪里,这无非就是送死。
大军兵兵临城下。
那黑压压的数万人堆在城下,义军恐惧了,纷纷缴械投降,当然也有不怕死的,冲上去就被一枪挑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颍川的义军便败下阵来。
那些为了怕死的义军绑了司山,想要因此保下一条命,不知真相的义军当然也不可能放过李木子,毕竟他是这义军的‘首领’。
小院里的李木子听到外面一片混乱的声音,出门一看,门口守着人已经不见了,扭头望去,那街道上混乱不堪,所有人都在跑。
有人拿着刀随意宰杀,想着死也要拉一个人垫背的,这些人都是疯子。
年年有些好奇的探出头,好奇道:“大哥哥,外面好热闹啊。”
“别出来。”李木子按回了年年的头,不让她看外面混乱的景象,他心中明了,朝廷镇压的军队已经攻入了颍川。
颍川破了。
李木子心中犹豫着,到底是妥协还是说如那些疯子一般,拼个活路出来。
虽然他不过是一个傀儡头领,可朝廷却不一定会放过他,这是死罪,而且就算朝廷会放过他,可百姓也不会放过他,因为一个义军头领的名号。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一众人已经朝着这小院冲了过来,李木子立马关上了门,这些人是来拿他邀功的,有活命的机会他们必定是不会放弃,他现在无异于是个香饽饽,义军想要,朝廷也想要他。
年年手里拿着一个甜团子,咬了一小口抬头看向李木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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