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城门周围的一众禁军在看到赵榛出现之后,尽皆向赵榛行礼。
赵榛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而后便登上城楼之上。
这一晚上,大家都睡的不太好,刚刚经历了万分危机的时刻。
金人的威胁又远远没有消除。
赵榛一早便来到西城门,但却并不算来的很早。
李纲,张浚,张宪等人早在赵榛来之前便已经出现在了城楼上。
甚至于张宪当晚便是在此露宿一夜,生怕金人突然出现搞突袭。
“陛下。”
“可有状况?”
“未有,金人在离去后便未曾出现,探马回报说,他们在此以西十余里扎营。”张宪说道。
“此番金人受挫,未得开封,那便只有打道回府,咱们大可以高枕无忧。”乐观的张浚一直把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
“若是被金人知道咱们粮草不足,怕是不会轻易放弃。”李纲苦笑,连连摇头。“迁都之事,陛下还是早做定夺。”
赵榛没有回答,而是皱眉往向远方。
而那远方之中,一名宋军打扮的骑手,骑着矮小瘦弱的马匹,正颠颠撞撞的向开封赶来。
骑手抵达开封后,便似乎已经脱了力。
张宪赶紧将其引入城中。
“小的……小的是张俊张统制的手下。”宋兵气喘吁吁的说道,同时将一份信件交到了赵榛手中。
赵榛坐于正中,信件交到张浚手里,让他念给众人听。
“金西路军至河南府,河南府虽降,仍遭屠戮,余兵少,实难施援,望陛下恕罪。”
简简单单的情报,让张宪和李纲听的都脸色胀红。
己方的百姓被屠戮,那是任何一个有识之士都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金人欺我百姓,实在是可恶至极!”李纲怒道。
“末将旦有一口气在,绝对与金人不共戴天!”张宪也表态。
“不对哎。”至于张浚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按理说,凡攻城者,降者生,战者死,河南既降,金人没理由妄杀生灵。”
“金人本是蛮夷,又怎会遵守道义?”张浚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相比于已经汉化的辽朝,金朝初建,依然带着野蛮王朝的血腥。
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更不会在意人品之类的东西,像之前扣押宋钦宗不归,撕毁和约南下之类的种种,根本就不在乎信义。
相比于以上的失信,违背常理的对已经投降的城池加以屠戮,实在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至少当完颜宗辅这么做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
原本的完颜宗辅确实没打算屠城。
但在这些日子中所遇到的一切,让他改变了主意。
完颜娄室被杀,以及东路军被击溃激怒了他。
张俊像苍蝇一般骚扰他的大军也让他不厌其烦。
军中的将士的压力需要适宜的释放一些。
许多方面的原因,让他面对投降的河南府时,没有任何怜悯。
在河南府的官员向他们大金跪地献城的时候,完颜宗辅看都没多看一眼。
手起刀落的砍下官员的狗头,继而一声令下,无数的军队拥入河南府中。
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将其变成了人间炼狱。
军队中的士兵和军官享受着这一切。
而在远处观望的张俊和吴玠确只能攥紧拳头,眼睁睁的望着这一切的发生。
“可恶啊!”吴玠是仰天长叫,武器重重的锤在地面上,那声音似乎也在帮他宣泄着心中的不甘。
“可恶啊!”这一声来自于百里外的金兀术,他在得知了河南府被屠戮的事情后,反而觉得很不爽。
“是很可恶。”一旁的完颜昌呵呵的笑着。“可恶的是,咱们不在,咱们得勇士没法参与其中。”
完颜昌遗憾于他没有亲身经历屠城的快乐。
但金兀术觉得可恶可绝非如此肤浅。“降者被屠,他日其他城安敢降我?三哥真是糊涂啊!”
金兀术并不是因为屠城而有任何心里负担,他只是从理智的角度分析,对于不降的城池攻破后屠城没有任何问题,已经降的城池屠掉了,会增加以后攻城的难度。
仅此而已。
“监军多虑了,南人大多胆小。哪怕是屠十城,屠百城,对于南人来说依然会觉得投降是唯一活命的办法。”
完颜昌低声道,而生气的金兀术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默默的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河南府被屠,给宋人带去了复杂的感情。
有恐惧,有恼火,亦有哀伤。
至少在这一消息传遍了开封后,整个大街小巷已经是人心惶惶。
许多人约摸的感觉到了开封即将遭遇的命运,不约而同的离开开封,向南方逃难。
也有人依然坚守在开封之中。
至少,他们的皇帝还在,给了他们还能留在开封的理由。
……
金人焚烧开封后的两天内,中原大地有了短暂的宁静。
这似乎是最终的暴风雨爆发的前兆。
在一队队军列汇聚于开封之时,就仿佛看到了暴风雨前的乌云密布一般。
天色暗了下来。
乌云遮蔽了阳光,随着第一个雨点低落而下,也象征着温带季风性气候的中原进入了雨季。
冬天寒冷干燥,夏天炎热多雨,这是地理课本对于温带季风气候的描述。
雨并不算太大。
人踩在湿漉漉的大地上依然能溅起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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