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正在思考塔莉垭的事情。
她本应该在十六岁那年才觉醒的,但这次劫掠却让她提前三年觉醒了天赋。
小麻雀的成长加快了,是自己带来的影响吗?
如果不是因为凯恩初学骑骆驼导致驼队整体速度放慢了,也许织匠们就能在天黑前走到更远的地方,兴许就不会被沙盗攻击。
如果不是因为三人加入,织匠们或许就会花钱消灾。没有发生战斗,塔莉垭的天赋也就不会那么快觉醒。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蝴蝶扇动翅膀的轨迹。
然后凯恩索性不想了,命运这东西是最难参透的。
塔莉垭现在正发着高烧,由巴巴扬照看着,凯恩觉得之后有必要关照一下。
“也不知道早起的小麻雀今后还能不能逆风飞翔?”
“你在说什么?”凯恩感觉自己的手被捏了一下。
“没什么,今晚发生了许多事情,迷糊了。”凯恩后脑勺枕在凯莎肩膀上,把疲倦倾倒。
“凯恩,我在想是不是要把脸遮起来,居然因为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低着头,闷闷不乐。
褪下肤甲之后她受到的待遇前后差距太大,人们因她而恐惧,又因她而疯狂。
这一层皮,让她看见了太多东西。继蠢人之后,她又看见了坏人。
不过凯恩倒是笑了:“你先是把怪物的部分遮起来,然后又要把人类的部分遮起来,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变成空气消失了。”
凯莎裹紧了毛毯,感慨万分:“做人好难啊!”
“睡一觉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
翌日,太阳早早升起。
凯恩带着凯莎来到大篷车这里,来探望塔莉垭的情况。但她仍然发着高烧,昏迷不醒,这个情况让她的父母非常焦急。
“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凯莎在一旁问凯恩。
“物理降温。”
凯恩跟巴巴扬要来一盆水,施展法术改变温度将它们凝结成冰,然后让凯莎用冰镇的毛巾敷在塔莉垭的额头上。
冰毛巾一敷上去,塔莉垭立刻发出了几声梦呓,虽然没有醒来,但总算有了点活力。
“好像有效果了!”一个绑着头巾的妇人欣慰说道,她的双手不安的放在腿上搓揉着,这是塔莉垭的母亲。
听到这话凯恩只能干笑几声。
塔莉垭是被魔法反噬引起的高烧,他用物理降温的方式其实没多大作用,顶多就是让塔莉垭好受一些,但最后还是要靠她自己熬过来。
她的大脑就会发生某种不可知的变化,一旦熬过来了,与大地的联系就会变得更加密切。
然后凯恩发现这群人的关注点很快歪了。
“这些就是冰吗?”酋长从盆里拿出一块冰握在手里,啧啧称奇。
在这片焦灼的大地上不存在任何冰雪,连冬天也是一个猝不及防就过去了。
他们所能想象最像冰的东西,就是遥远西边巨神峰上的皑皑雪顶。
“在北方的弗雷尔卓德,有白色的沙漠,那些都是由冰雪组成的。”凯恩感觉有些好笑,你女儿在发烧你却在这里玩冰。
“白色的沙漠……真难想象啊!”酋长感慨一声。
“我来帮忙!”一个小染娘主动要求定题凯莎,帮塔莉垭敷毛巾。
其实她更多是想试试冰的触感。
“嘶!”当把手伸进冰水里的时候,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怎样神奇的一种感觉,感觉沙漠的燥热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把拧干的毛巾敷在塔莉垭头上,心想塔莉垭现在一定很舒服吧,会不会梦到了冰天雪地。
“你可以常一块试试。”凯恩对小染娘说。
小染娘对凯恩这位法师非常敬佩,一整块冰塞到了嘴巴里,当即就翻了白眼。
就是冰吃多了那种上脑的感觉。
“好幼稚啊。”凯莎在一旁偷偷笑。
“你还说呢,你刚才摸到冰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凯恩拉着凯莎往回走,赶紧开溜。
“有这么夸张吗?”凯莎吃惊的捂住嘴。
“以后带你去看雪,你会更夸张。”
“那什么时候带我去看雪?”
“我也说不准。”
驼队很快重新出发,循着水源一路往北,跟凯恩他们要去的方向一致。
第二天的时候,塔莉垭烧退醒来了。
在得知族人都因为自己负伤了之后,她闷闷不乐了一整天,即使没有人怪罪她。
当天晚上,身体内搅动不安的能量让塔莉垭躺在床上辗转无眠,直到天光大亮,炭火燃尽成灰。
父母醒来后发现塔莉垭失眠了,询问了一番状况后为她感到担忧,于是将情况告诉了巴巴扬。
巴巴扬说这是织母的旨意,让两位不必太过担心。
可是当晚塔莉垭又失眠了,能量在体内搅动着,无休无止。
远方的岩石和大地上层叠的色彩一直在呼唤着她,她害怕她一睡着,这股能量就失控了。
塔莉垭又默默了熬过了一晚上,她的心口就像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心情沉重,大地随之颤抖,部落里人心动荡。
终于,塔莉垭跑过来找凯恩帮忙,他是队伍里唯二的法师。
“凯恩,你能帮帮我吗?”因为打断了凯恩和凯莎的对话,塔莉垭低着头,满脸歉意。
看起来卑微极了。
“塔莉垭,怎么了?”凯恩问道,两人看着这个前来寻求帮助的小麻雀。
“我感觉体内有股力量正在与日俱增,我觉得快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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