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炀刻意压低了声音,扭头看向女职员,鼓励她接着说下去。
“姜老师的手比我见过的女人任何女人的手都好看。”女职员傻乎乎的说,就在夏炀眼底亮起的光芒暗淡下去时,女职员又带了些抱怨的语气说,“姜老师的手上有很多伤口。”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指在夏炀眼底晃。
到此,关于姜末为什么戴手套,夏炀大概有了个模糊的轮廓,姜末有过敏体质,皮肤接触空气里的一些粉尘容易过敏,这是姜末自己的解释。
但女职员说看到他手上有伤口,说明夏炀在这件事上说了谎,或者是有所隐瞒。
“下雨了。”耳机里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夏炀隔着模糊印花的玻璃看向窗外,突然说同样的话。
“下雨了。”
“咦”吃酒的众人面色犹疑的去推窗户,然后发现果然空中飘起了细密的雨丝。
“真的下雨了,一点预兆都没有啊。明明来的时候,天还很晴的感觉。”有人抱怨。
“家里还有晾在阳台的衣服。”没人响起来问夏炀为什么他知道下雨了。
耳机里也传来了相似的抱怨,不过应该是在等公交的站牌,身旁有人,因为说话的声音不是姜末的。
这里的天就是这样啊,夜里下雨,白天晴,姜末心想。
姜末愿意这个点下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避开了下班高峰期,不用在公交上挤来挤去。
身旁站着一直抱怨的情侣是异地恋,女方千里迢迢来看男朋友,结果只能拥有男朋友下班以后的时间,想在夜晚手牵手散步,也因为下雨坏了心情。
听着抱怨,姜末心想,单身真好。
到家不一会的时间,姜末的手机便聒噪起来显摆着存在感。
是母亲的电话,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往常这个时间母亲大概都已经入睡了。
现在打电话来,大抵是算着自己到家的时间,是因为上次抱怨母亲打电话声音太大的原因吧。
姜末的母亲近年来耳朵不是很好,她听不清的也以为别人听不清,总是说话很大声。
姜末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餐桌上,一个人开始忙活晚饭。
其实没什么事,姜末的母亲就是惦记姜末的白发,询问他是否喝药。
姜末看着放药的冰柜,给母亲保证自己会好好喝药。末了还是小声的抱怨,药真的很苦。
姜末母亲没听清,可她对自己儿子了解,从小就是个怕苦的,但是面子上又十分好强,有人看着,再苦都要面不改色喝下去的。如今一个人怕是觉得苦,就会吐了。
“末末听话,忍忍不要吐。娘不能看着你年纪轻轻就满头白发。”姜末的母亲挂电话之前语重心长的说。
姜末语气柔顺的说好。
听到电话里那人被喊末末,夏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原来那人在自己母亲面前竟然是这么乖顺听话的。
雨势愈演愈烈,众人的酒意都被潮s-hi的夜风刮散,互相说着明天继续努力的话,各自散去。
夏炀听着那人来来回回不慌不忙的脚步声,又想起之前那人与母亲的通话,给自己家的老阿姨打了电话。
老阿姨很欣喜夏炀的突然来电,热心的给夏炀说,年少白头多半是肾不好,你朋友那药应该是补肾的。
夏炀挂了电话,表情有些复杂的听着电话里那人吃饭的声音,脑子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往旁的地方想。
想来想去车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无以慰藉,夏炀便有些烦躁的想,那人肾不好,大抵是憋出来的毛病。自己这么被他折腾下去,估计也要年少白头了。
夏炀从超市里采购了各式各样的糖存着,那人怕苦。
将车停在廉租房区门口,夏炀等着雨势又烈一点的时候,从车里出来将钱包连带着钥匙一起扔到小区门口的下水沟里。
然后瑟缩着肩膀,跑到姜末小区的楼底下,给姜末打电话。
最初,夏炀是害怕见到姜末的,那种无意中窥探了别人隐私的愧疚,以及他竟然只听着姜末的声音便有了反应,这让他觉得羞耻。
夏炀是交过女朋友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男人,而且还只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就有了反应。
开始的时候夏炀是不敢窃听姜末的生活的,但是他总控制不住。会不由自主的想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方此时在做什么。
而决定跟踪姜末,甚至出现在他生活里,是因为夏炀在应母亲要求调查父亲时发现,父亲与男人牵扯不清的时间比苏优知道的要早的的多,夏炀发现他包养的历任情人里都有一点微妙的相似,而这点微妙的相似在姜末身上得到印证。他们或多或少的某些地方像着姜末。
而父亲最初与男人就扯不清是在东大九十周年校庆之后,那一年正是姜末大学毕业的时候。
之后的十年里,两人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夏炀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事,但他确定的是姜末肯定在某个瞬间像蛊惑他一样蛊惑了他父亲。
再到三个月前的东大百年校庆,父亲的口袋里装着姜末的手机,夏炀突然就意识到父亲这一次肯定不会放任姜末再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十年。果然他发现父亲这几个月一直在计划收购姜末的公司,只是因为中间出了点问题,收购计划被暂且搁置了。
夏炀觉得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掐断所有事物的源头,就是顺应。比如让父亲对他死心,比如让他成为自己的。
“学长,我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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