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过后,萧姵被丫鬟们硬拉着去参观了绮南置办的衣裙和首饰。
直到用过晚饭躺在床上,她的头依旧是晕乎乎的。
大姐姐的话言犹在耳。
桓二哥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她既然决定嫁给他,就不能让旁人有取笑他的机会。
所以,她今后应该学着收敛自己的脾性。
比如说习惯穿女装,比如说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当然,这么做也不止是为了桓二哥。
大姐姐还说了,人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不能让旁人看出自己的破绽,不能让人有机会抓住自己的短处,更不能让旁人轻易知晓自己的斤两。
出嫁后,她要面对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她当然是不怕桓家那些女人的,也不想与她们争斗。
但有些时候不是她不想斗,人家就肯放过她的。
为了耳根子清净,也为了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就绝不能让她们有挑她毛病的机会。
她是个惯于争胜的人,深知与人交锋时第一回合的重要性。
只要第一回合赢得漂亮,从今往后就占了上风,别人再想翻身就会变得非常艰难。
似定国公府和天水郡公府这样的人家,真正隐私和秘密是不可能让外人轻易打听到的。
但据大姐姐和花伯母打听到的消息判断,桓家最难对付的人无疑就是桓二哥的大伯一家。
至于阿际的母亲乔氏,她的看法和她们并不一致。
母亲对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
教养出阿际那样的儿子,乔氏不太可能是个心机深沉手段高明的妇人。
否则桓二哥对阿际也不可能那么好,而且从不在她面前说乔氏的半句不好。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乔氏的段位太高,把所有人都蒙蔽了。
正想得投入,外间传来了晴照的声音。
“郡主,绮南姐姐来了。”
萧姵坐起来靠在床头,就见房门被人推开,一身青色衣裙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郡主还没有睡着?”绮南浅浅一笑,唇畔的梨涡若隐若现。
“绮南姐姐快过来坐。”萧姵往里边挪了挪。
其实她的床非常宽大,即使一点不挪动,留给绮南的位置也富富有余。
但她这样的举动却让绮南心里暖暖的,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明媚。
她在床边坐下,温声道:“奴婢本想早些回来的,没想到事情有些多便耽搁了时间,让郡主久等了。”
“是我的婚事来得突然,劳姐姐费心了。”
“郡主说话还是和从前一样直接。”
“我的脸皮自小就厚,若是强行装羞涩,姐姐也会受不了的。”
绮南好容易才止住笑,说道:“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派人告知奴婢,今后不必再控制郡主用银子了。”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郡主这些年为了弄到足够的银子同她耍了多少心眼。
她本以为自己宣布了好消息,郡主一定会非常高兴,甚至于在床上翻个跟斗都有可能。
没想到萧姵听了她的话后却非常平静,让绮南感觉十分诧异,正准备伸进袖子里的手又收了回来。
她的动作太过明显,让萧姵咂了咂嘴。
果真是大账房,那动作一看就知道她袖中的银票一定是个大数目。
萧姵往绮南身边凑了凑:“姐姐还是把银票收好,我手头的银子足够用了。”
绮南才刚从南方归来没多久,平日又是个不苟言笑的人,骕骦园的丫鬟们都有些怕她。
因此丫鬟们虽然被她支使着做事,却没有人把萧姵讹银子的事情告诉她。
她好奇道:“郡主上哪儿弄到的银子?”
萧姵不打算隐瞒,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绮南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
谁说郡主不会挣钱?
随随便便几十万两,挣的还是国公爷和王爷的钱!
“姐姐,我还有些事情要请你帮忙。”
“郡主请讲。”
“我记得东南部盐场那边也有咱们的人,对吧?”
绮南更好奇了。
郡主关心的从来都是银子,而不是生意。
她居然清楚自己都有些什么产业,还知晓这些产业都在什么地方?
“东南部盐场西北面一百多里,有大夫人留给您的一座庄园。那里的土地虽不甚平整,却有几千亩的果园。”
萧姵的注意力不在几千亩果园上,而是一心想着那一百多里的距离。
远是稍微远了点,而且庄园的庄头也只是平民百姓。
而盐场是朝廷直接管辖,那里的负责人都是官员。
庄头想要照顾在盐场做苦役的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然,她也可以让那庄头打着萧家和南家,甚至是弋阳郡主的旗号。
但梁若儒身份特殊,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姐夫生疑,得不偿失。
“郡主怎么了?”
萧姵道:“请姐姐帮我知会果园的庄头一声,请他帮我照顾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
萧姵把梁若儒即将去盐场做苦役的事情告知了绮南。
绮南想了想:“郡主的顾虑没有错,不过这件事也没有那么严重。
庄园里的佃户都是祖祖辈辈在那里生活的人,总会有些旁人不知晓的关系。
待会儿奴婢就给那庄头写信,他明面儿上或许不好照顾那位梁先生,暗中一定会给予一定的帮助。”
萧姵道:“你记得交待他,若是遇到难处千万不要勉强,我再另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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