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姵很不情愿地接过天庆帝的弓箭。
她自幼接受的教育是凡事都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
偷奸耍滑走捷径,一旦被长辈们发现了都要受到严厉的责罚,更何况是作弊。
而且在场的又不止他们两人,除却魏鸢和曹锟,尚有数十名护卫。
虽然他们距离稍远,依旧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堂堂大魏皇帝,为了压自家小叔叔一头而选择作弊,让护卫们怎么看?
就算他们忌惮皇权不敢对外泄露半个字,心里肯定也会有些不好的想法。
天庆帝见她磨磨蹭蹭的,怎会不知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他咬着牙道:“你把朕当什么人了?”
萧姵瘪瘪嘴。
姐夫与荣王年纪相差不多,两人自幼便一起读书习武。
太子王爷也是人,年少时谁还没有个攀比之心?
姐夫读书未必不如荣王,可武功骑射怎么比得过人家?
想来这口气应该是堵了许多年了,所以今日想要找回面子。
他也不想想,荣王的儿子就在他身后,这种事情能瞒得过荣王么?
天庆帝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朕是想让你帮着试一试这副弓箭好不好使,多年不碰这些东西,朕觉得有些手生。”
萧姵哪里肯信这样的话。
皇帝陛下难得有兴致,谁敢拿有问题的弓箭糊弄他?
她举起弓搭上箭:“姐夫想让我怎么射?”
天庆帝的眼睛看远处模糊的毛病已经有好些年了。
虽然在太医们的调理下没有继续严重下去,但如年少时那般视物清爽的感觉,他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他略微想了想:“你方才也说了,似这般傻乎乎不飞的山鸡,没什么好射的。
在场这么多双眼睛,你总得显一显本事,否则如何服众?”
这话萧姵就更不信了。
去年秋狩这些人都在场,谁没见识过她的手段?
她并没有刻意瞄准,利箭已经离弦而出。
山鸡应声而落,在地上努力扑腾。
“好箭法!”身后的魏鸢大声叫好,曹锟则是深吸了一口气。
这只山鸡有些笨拙,射它几乎等同于在小校场里射靶子,萧姵这一箭却依旧给了他足够的震撼。
天庆帝大手一挥,立刻就有一名护卫打马上前。
很快他就回来了,将手中的山鸡捧到天庆帝和萧姵面前。
“陛下,郡主射中了山鸡的眼睛。”
天庆帝低下头一看。
护卫果然没有撒谎,带有特殊标记的利箭从山鸡头部穿过,位置恰是眼睛。
“好!小九又进益了!”他毫不吝惜地夸赞了萧姵,心中却默默叹道,年轻真是好,别的不说,单是眼力已经就足够让人羡慕。
萧姵把弓箭递还给他:“姐夫,咱们还是赶紧往深处走吧,再不动手肯定要输的。”
天庆帝大手一挥。
一行人催马走进树林深处。
射过十几支箭后,天庆帝渐渐找到了些感觉。
除却射中了几只小型的野物外,竟还让他射中了一只黄羊的屁股。
那黄羊痛极,往前一窜。
天庆帝急忙呼喊:“小九,快拿住它,别让它跑了……”
话音刚落,黄羊已经前腿一软跪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下。
天庆帝激动不已,冲远处的萧姵挑了挑大拇指,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护卫们不敢大意,也跟了上去。
天庆帝的马距离大树还有十几尺时,他身旁的另一颗大树轰然倒地。
“陛下——”
在场所有的人都吓懵了。
附近的猎场都是经过禁军和金吾卫仔细排查的,居然还能发生这样的事?!
幸好天庆帝的反应不慢,坐骑又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这才及时避开。
萧姵的马若离弦之箭一般窜了过来。
“姐夫——”
天庆帝的脸色煞白,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护卫们一个个滚鞍落马,全都围拢上前重重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陛下若是少了一根寒毛,他们只能以死谢罪。
魏鸢和曹锟也赶到了,两人的脸色也如白纸一般。
天庆帝深吸了几口气,面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扫视了跪在地上的护卫们一眼,指着身侧那棵倒地的大树:“查,必须给朕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护卫们见皇帝陛下并没有迁怒他们的意思,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实处。
立刻就有几名护卫前去通知荣王和金大统领以及曹节,另外几名护卫前去查看大树倒地的缘由。
萧姵和魏鸢一起将天庆帝扶下马,曹锟则赶紧把外裳脱下铺在地上。
天庆帝坐下,萧姵赶紧把水囊递了过去:“姐夫先喝口水。”
不多时,一名护卫过来回禀:“陛下,经过属下等人初步查勘,那棵大树不太像是人为……”
天庆帝把手里的水囊一扔,冷笑道:“不太像是人为,那就是天灾了?”
护卫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再接话。
身为帝王,遭人刺杀暗害都不是稀罕事,否则还要他们这些人做甚?
陛下虽然是守成之君,但也曾经历过永王之乱,对这样的事情一直都有准备。
所以这件事若是人为,他接受起来或许还能容易一点。
如果真是天灾,那才真正叫做可怕。
萧姵等三人面面相觑,也不敢插嘴。
护卫们能想明白的事,他们三个又怎会不懂?
陛下登基十三年,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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