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国公又从那本厚厚的书中取出了一叠银票。
从中点出了十五张面值一万的银票后,余下的便只有四五张面值一千两的。
他重重叹了口气,把那四五张银票放回了原处。
为了哄女儿开心,他真是把老底都掏空了!
活到这把岁数,他还真是第一次感觉到手头拮据是什么滋味。
四五千银子,还不够置办几份像样的寿礼。
当然,能当做寿礼的物件儿,他的小库房里有很多,完全不需要动用现银。
只要能捱到年底,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他将银票收好,让人把心腹管事萧忠唤来。
萧忠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与萧国公是一起长大的,是他最信得过的下人。
但把银票交给萧忠之前,萧国公还是留了个心眼。
“阿忠,你去打探一下,今日在茶楼与夫人竞价购买田庄的都是些什么人。
另外,你的再去何、王两家问问,他们的田地是否已经卖出去了,价格几何。”
萧忠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萧忠带回了萧国公想知道的消息。
“回国公爷,小的已经打探清楚了。那四人中,有两人是京城人氏,另外两人是外地来的。”
“京城人氏……”萧国公捋了捋长须:“都是哪两家?”
萧忠道:“一个是康安伯府老夫人娘家的管事,一个是琳琅阁崔家的管事。”
萧国公的手微微一顿:“康安伯府老夫人的娘家……”
“就是户部章尚书的夫人的表姐的……”
萧国公有些头大,抬手示意他别说了,问道:“何、王两家的田地卖出去了?”
“何家的卖出去了,王家的没敢卖。”
“没敢卖是什么意思?”
“王侯爷说,他与何侯爷商量过了,今日夫人虽然没有出价,但他们能看得出夫人对他们的田庄的确是有兴趣的。
只是那些人的出价实在是太高了,若是放弃了太过可惜,便以八倍的价格卖了其中的一座田庄。
不过他们还是为夫人留下了另外的一座,以免……以免夫人不高兴……
王侯爷还说,如果国公爷不嫌弃田庄土地贫瘠,他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萧国公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两家的田庄除了大小差不多之外,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何家的田庄,就是卖了的那一座,位于河流的上游,而王家的田庄位于下游。”
萧国公嗤笑:“两个混账竟敢给本公玩这些小动作!”
同样是田庄,上游和下游的区别大了去了!
“国公爷……”萧忠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接着说。
萧国公的手顿了顿:“那中间的小田庄呢?”
萧忠道:“那小田庄的主人便是桃花酒肆的老板娘陶大娘子。
小田庄虽小,却是她当年出嫁时父亲给的陪嫁,所以无论夫人许了多少好处,她始终不为所动。”
萧国公的呼吸微滞。
父亲给的嫁妆……
按照正常的价格,一百亩的小田庄,其实值不了多少银子。
桃花酒肆的生意非常好,陶大娘子根本不缺这点银子。
之所以不愿意出卖,就因为那是父亲给她的嫁妆。
倘若他也把那王家的田庄送给姵儿做陪嫁,有朝一日他也走了,姵儿会不会因此对他多些念想。
萧国公神情有些惆怅:“阿忠,何家的田庄并没有卖给京城的那两家,对么?”
萧忠忙道:“国公爷英明,何家的田庄是被一位来自弘农郡的方老爷买下了。另一位来自东郡的伍老爷出了五倍的价格,依旧是铩羽而归。”
“弘农郡的方老爷?”
“是,小的还特意打听了这位方老爷的底细,并无可疑之处。”
萧国公从抽屉中取出十五张银票,推到了萧忠面前。
“这里是十五万两的银票,你拿去将那王家的田庄买下来。”
“这……”萧忠抿抿嘴,并没有伸手拿银票。
“你怎么了?”
“国公爷,您这是打算也以八倍的价格买下王家的田庄?”
“人家敬我定国公府,本公也不能让人吃亏。王家先祖与我萧家先祖同朝为官多年,他们这些年日子不好过,咱们总不好还占他们的便宜。”
萧忠收好银票,躬身行了个大礼:“小的一定将此事办圆满。”
萧国公道:“事情办妥后就将地契送到本公这里,不管夫人说什么,都不要让她碰到地契。”
“这……”萧忠狐疑地看着他。
国公爷是什么意思?
此次买田庄,本来就是为了给十姑娘准备嫁妆。
地契在国公爷手里和在夫人手里有什么区别么?
萧忠是心腹,萧国公并不打算瞒着他:“这田庄是给姵儿的。”
“郡主?”萧忠吃了一惊。
倒不是说国公爷不该为郡主准备嫁妆。
可京城附近田庄多得是,以今日这般高到离谱的价格,什么样的好田庄买不着?
国公爷这是被银票烧了脑子,还是真的疯了?
“你只管去做事,其他的就不要多问了。”萧国公挥挥手。
“是。”萧忠把银票收好,行了个礼后退了出去。
第二日午后,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妥,王家田庄的地契被送到了萧国公手中。
虽然萧忠没有走漏消息,辛素还是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她精心装扮了一番,笑盈盈地来到了萧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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