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姵是个记仇的人,但她一般只记那种值得记的仇。
很显然,魏绰就属于那种不值得她惦记的仇人。
小姑姑都已经重新开始生活了,她又何必总揪着魏绰的那些破事不放?
可听小年话里话外的意思,今日姐夫急召她进宫,竟与魏绰那混蛋有关?
小年公公道:“广陵王的腿还不能下地,是被人抬进宫的。
他哭喊着要让陛下替他做主,激动得都险些摔了。
陛下对他这一套无赖的行径烦得不行,若非碍于他的身份,直接就让人把他扔出去了。
可广陵王今日还真不是进宫耍无赖,而是去告状的。”
“告状?”萧姵指着自己的鼻子:“告我?”
小年公公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广陵郡的王府不久前被人放了一把火,半个王府都烧没了……”
萧姵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是哪位英雄路见不平,实在是太解气了!”
“郡主……”小年公公试探道:“这事儿真不是您做的?”
萧姵的笑声戛然而止:“怎么着?你居然以为这把火是本郡主放的?!”
小年公公苦着脸道:“奴才自然是不信的,可广陵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您那个时候时不是正好不在京里么?
别说广陵王,就连陛下都有些信了……”
萧姵只觉一阵天雷滚滚。
那一日晴照开玩笑说幸亏她不在京中,否则魏绰断腿一事很有可能会被算到她的头上。
又说弋阳郡与广陵郡相毗邻,魏绰若是爬回广陵郡,正好撞到她的手中。
当时她并没有没把这些话当回事,听过之后也就放下了。
没想到这事儿竟还有后续?
你大爷的!
报仇泄愤果然是不能等的,一旦误了时机肯定会出问题!
“您别担心,一切都有陛下做主,广陵王绝不敢对您无礼。”小年劝道。
“爷担心个屁啊!”萧姵破口大骂道:“离京后爷一直与桓二哥在一起,连广陵郡的土地都没有踏上半步。
广陵王府之所以遭人放火,是因为他魏绰作孽太多,与爷有什么相干?
爷都懒得理他了,他倒还来反咬一口,真是活腻歪了!”
小年公公道:“陛下已经派人去请桓二公子了,有他的证词,广陵王定然不能诬陷于您。”
“我管他呢!”萧姵双拳紧握,恨不能立刻赶到皇宫,一拳把魏绰打去见他爹。
马车跑得很快,不多时就来到了皇宫。
跳下马车后萧姵几乎是一路飞奔,小年公公在后面追得都快断气了。
候在御书房外的宫人不敢拦阻,立刻前去禀报。
萧姵压了压火气,迈着沉稳的步子与小年公公一起走进了御书房。
行礼问安后,萧姵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刺向了一旁的广陵王。
魏绰进京已经几个月了,却一直都没有见过萧姵。
在他印象中,萧思怡的小侄女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娃。
虽然这些年没少听说弋阳郡主的各种“光辉事迹”,但他也没有太当真。
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若非仗着家世和陛下的宠爱,哪个鬼会把她当回事儿?
直到此时此刻,被萧姵如利刃般的眼神盯着,他才开始有些害怕了。
天庆帝其实并不在意这把火是谁放的。
甚至于他还觉得只要不被人拿住把柄,这把火是萧姵放的更好。
魏绰这厮纠缠了他几个月,断胳膊断腿了都舍不得放开,真是烦透了!
他沉声问道:“小九,广陵王说你放火烧了他的王府,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萧姵收回目光,冷笑道:“他说火是谁放的就是谁放的?那我还说火是他自己放的,用苦肉计来诬陷我呢!真是可笑!”
魏绰被气坏了,骂道:“放屁!本王人在京城又受了重伤,如何诬陷你?”
天庆帝面色有些难看。
魏绰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竟敢御前口出秽语。
正待发作,就听萧姵也指着魏绰骂了起来。
“就许你往爷的头上扣屎盆子,不准爷为自己辩驳几句?
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这些年究竟做了多少恶事。
分明是老天爷见你造孽太多,所以才给你一个警告。
爷奉劝你一句,今后多做些行善积德的好事,否则下一次你的运气恐怕就没有这么好了!”
“陛下……”魏绰惨兮兮地看着天庆帝。
天庆帝只觉头都快炸了。
“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一位郡王和一位郡主,竟敢在朕的御书房中公然对骂!
若是传将出去,大魏皇室的脸面何在?”
萧姵轻哼了一声:“是他先骂我的!我离京的这一个多月,究竟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事,陛下全都知晓。
我不求陛下lùn_gōng行赏,只求您替我做主还我清白!”
魏绰道:“陛下,弋阳郡主在御前不用敬语,这是对您和大魏皇室的大不敬,定要重罚!”
天庆帝恨不能拾起书案上的玉石镇纸冲他的脑袋砸过去。
这厮简直像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广陵王,朕行事向来公允。你的王府被烧一事若真是小九做的,朕一定重重责罚,并让定国公府赔偿你的一切损失。
可你若是拿不出证据,只一味胡乱指责疯狂谩骂,朕首先要治的便是你的失仪之罪。”
“微臣……”魏绰哪里肯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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