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侯和花夫人来到二门处,就见花轻寒和花晓寒兄妹巴巴儿地候在那里。
花晓寒偷偷打量了父母的神情。
简直太奇怪了!
娘今日分明就是去找陈清漓算账的,怎的去了刑部大牢一趟,也没见她心情变好。
还有爹爹也是,平日里在家中就数他最爱说话,今日竟成了个闷葫芦?
花侯笑道:“想问什么就问,一家人还弄得这般鬼鬼祟祟的。”
花晓寒笑眯眯地娇声道:“娘,您看爹爹都说了些什么嘛,我和哥分明是光明正大地迎接你们回府,怎么就鬼鬼祟祟了?”
揍了陈清漓一顿,花夫人的心情的确是舒畅了许多。
但回府这一路上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今日太过冲动了。
她要的是陈清漓为从前做的恶事付出代价,而不是逞一时之快。
似今日这般与一个恶毒的女人动手打架,岂不是把自己拉低到与她一个层次了么?
不过,在见到小女儿笑脸的一刹那,她心中所有的不快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至少他们一家人全都好好的,还能凑在一起说说笑笑,一起吃饭,她应该满足了。
花夫人牵着女儿的小手,笑道:“你爹是肚子饿了所以胡言乱语,咱们不和他计较。”
花侯不乐意了,故意板着脸道:“夫人这般不给面子,为夫可要揭你的老底了!”
与他并肩而行的花轻寒翘了翘嘴角:“这里又没有外人,父亲有话但说无妨。”
花夫人转头看着儿子:“嗬,臭小子进了麒麟卫后长进不小嘛,都敢打趣你老娘了!”
花晓寒凑过来道:“爹爹赶紧说啊,吊人胃口最讨厌了。”
花侯朗声笑道:“你们的娘今日当了一回女中豪杰,在刑部大牢中把陈清漓给揍趴下了!”
“啥?娘把陈清漓给揍了?”兄妹二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家的风气突然变了。
一个多月前父亲把定国公给打了,两人还闹进了府衙。
一个多月后母亲把陈清漓给揍了,地点竟是刑部大牢?
花夫人讪笑道:“一言不合就动了手,这也没啥大不了的,咱们去吃饭,吃饭……”
饭后花侯回到了外院书房。
他正准备小歇一阵,幕僚曾先生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封书信。
花侯神情有些委顿,打了个哈欠才道:“今日休沐,闻达兄竟还在忙公事?”
曾先生走到书案前,把手里的几封书信递了过去。
“这些可不是什么公事,而是侯爷的私事。”
花侯伸手接过书信,随意瞄了几眼。
无一例外,这几封信全都是出自朝中官员之手。
他都懒得把书信打开,把它们都扔到了书案上。
“侯爷不打算看一看?”曾先生浅笑道。
“有什么好看的!”花侯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道:“全是滕志远的同窗所书,都是来替他做说客的。”
陈清漓的案子还没有开堂审理,谁也不能说她就一定有罪,更不能说滕志远是从犯。
但为官者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妻子儿女的一言一行对滕志远都有不小的影响。
陈清漓被关押在刑部大牢,滕志远的前程也算是毁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会不会也毁了,就得看陈清漓的案子最终是个什么结局。
而能够影响这个结局的人,无疑就是花侯。
曾先生道:“侯爷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花侯嗤笑道:“这些人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别说我们已经查到了证据,就算暂时还没有,陈清漓的嫌疑也是最大的。
他们倒是好,一封书信就想让我们放弃追究陈清漓?
换作是他们,儿子险些被人绑架,侯府险些没有了继承人,他们能做到手一松放了主谋?真是可笑!
况且此案已经由陛下亲自过问,岂是旁人能够左右得了的?”
曾先生道:“在下倒是觉得,滕郡守未必是想救滕夫人,这些官员的目的主要还是想尽量保住他的官职。”
花侯皱着眉头,长叹道:“果然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当年那么多出身寒门的官员,我独独看中了滕志远,觉得他人品相貌都无可挑剔,应该能好好照顾陈清漓。
这二十多年来,他也的确如从前承诺过的一般,对陈清漓非常照顾,夫妻二人的生活也一直过得不错。
没想到这次他竟如此决绝,结果都还没有出来就这般急于撇清关系,甚至不惜把朝中所有的人脉都用上了。”
曾先生笑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陈清漓自己不收敛,几乎把腾郡守的后路都给断了。
他出身寒门,在朝中唯一的依靠就是侯爷。
如果您能放他一马,他定然对您感激涕零肝脑涂地。”
花侯坐直身子:“先生的见解非常独特。方才在刑部大牢,陈清漓一口咬定家母从未给过她那么多的银子。
可据那绑匪何大交待,当年的雇主许了他们五千两银子。
不管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五千两银子的来路都必须查清。
这件事情恐怕还得着落在滕志远的头上。”
他顺手抄起一封书信看了起来。
曾先生又道:“滕志远为官二十多年,您不能再用从前的眼光去看他。
这些书信不过是投石问路而已。
侯爷不妨吊一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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