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桌子上有水果,自己拿,自己吃。”
“我还有一点文件要处理。”
二维进化实验室深处的小办公室内,郑清听从苏施君的安排,老老实实坐在了张皮质圈椅上,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看着苏大美女处理手边的材料。
与郑清第一次来的时候相比,这间办公室里的书橱似乎更加高大,也更加厚重了。但更引人注目的,是苏施君身后那个巨大的文件柜,一沓沓的文件堆叠在一起,将原本看上去非常宽敞的柜子挤的满满当当。
那些文件应该是实验室里的数据报告吧,郑清这样猜测着,同时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曾经被割掉的影子,以及那只被有关部门带走的大黑猫。
盘绕在书橱与文件柜之间的藤蔓上点缀着一颗颗发光的果子,还有许多宽大的绿色叶子。叶子后面,躲藏在许多小精灵,正露出半个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坐在这间办公室的里陌生男巫。
对于她们来说,能坐在这间屋子里的男巫实在是太少,太稀罕了。
当然,仅仅隔着藤蔓叶子盯着客人看并不是小精灵们的待客之道,再加上郑清很久之前接受过小精灵的祝福,他在她们那里的友好度很高。所以,虽然苏施君没有吩咐,但仍旧有几只胆大的小精灵捧出了茶壶、茶杯、请出了热毛巾,为年轻的公费生提供周到细致的服务。
坐在办公桌后的苏施君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一勾,没有出声。
时间不长。
处理完手边的工作之后,苏大美女终于松了口气,坐直了身子,然后将始终戴在脸上的那副红色宽大眼镜摘下来,绾了绾长长的秀发。同时顺手打了个响指,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刚刚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水的年轻男巫一个不慎,剧烈的咳嗽起来——他仍旧没有办法习惯苏施君不加掩饰的真容。
“咳咳…咳咳咳……抱歉……咳咳,不好意思,咳,非常抱歉!”年轻公费生狼狈的站起身,手忙脚乱的擦拭桌子上的喷出来的星星点点的茶水。
女巫‘啧’了一声,食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一下,那些刚刚被男巫溅出来的茶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直在周围候命的小精灵们飞快的冲了上来,为办公桌重新铺上了一块素净的桌布,以及新摆好的果盘、点心;还有两只小精灵捧着温热的湿毛巾以及小镜子,凑到郑清面前,协助他打理自己的仪容。
苏施君并没有等郑清收拾妥当才开口。
“又做噩梦了?”她斜倚在宽大的躺椅上——她那张高背办公椅几秒钟前刚刚变成了一张宽大舒适的躺椅——手中拎着一小串葡萄,一边咬下一颗葡萄,一边懒洋洋的发问。
因为嘴里含着东西的缘故,她的声音显得有含糊不清,但这也令她的声音愈发娇俏了许多,平添了几分魅力。
郑清的眼角隐约扫见女巫搭在躺椅边缘的半截小腿,立刻用力晃了晃脑袋。
“形象,形象。”他喃喃着,低声提醒了一下。
“反正没有外人……而你又见过更糟糕的形象。”女巫浑不在意的挥挥手,示意郑清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说正事,刚刚你来的时候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做噩梦了?”
提及这件事,郑清脸色顿时黯淡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还是只记得一片红色?”女巫追问了一句。
“这次好像有许多人在说话,只不过一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说到这里,郑清似乎觉得自己解释的不够全面,补充道:“以前也有隐隐约约的声音,都很模糊,没有这次清楚。”
“那你这次听的声音到底是清楚还是模糊的?”苏施君以手扶额,无奈道。
“很清楚,有人在说话;很模糊,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郑清拗口的解释道,或许他也意识到自己说辞中的矛盾,但他实在没有办法解释的更清楚了。
因为他在梦里的感觉就是矛盾的。
“也就是说,没有更多新的症状了?”苏施君歪着头,看向年轻公费生。
郑清沉默了几秒钟,点点头。
女巫叹口气,坐直身子。
“那你来找我又有什么意义呢……之前能做的检查、能给的建议,我都已经给你了。校医院那些专业治疗师们都处理不了的症状,难道你指望我能用一道魔咒帮你解决吗?”苏施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继而察觉这个姿势不雅,立刻将手放了下去,掩饰般补充道:“就算我是一名大巫师。”
郑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目光坚定的看向女巫。
还没等他开口,女巫便连连摆手:“我不知道,不要问我,你自己去找答案不好吗?”
郑清刚刚提起的一股气顿时一泻千里。
“我只需要一点点提示!”他举起右手,将拇指与食指搓在一起,示意自己所需要的就是那么一点点、一丝丝的提示。
“我一点点也不知道。”苏大美女干笑一下,然后低头对付起她面前的一小块提拉米苏。
郑清郁郁的将手收了回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与苏大美女进行这些谈话了。
他是想从苏施君这里打探一点之前没搞明白的事情——比如肥瑞那只老鼠到底是什么身份,她认不认识吴先生、知不知道回字集,以及黄花狸到底是谁?
冬狩结束之后,年轻的公费生已经从某些渠道打探到请苏施君主持学校守护阵法的就是那只黄花狸。只不过任凭他翻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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