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格岐言语中带着的亲昵,谁都听得出来,虞昭有意划清界限,客气道:“王太子谬赞了,怎不和阿祖一同去酒庄,是来找阿吉的吗?”
全然不在意她语气中的生疏,耶格岐直接答道:“将军先去打点了,我想先过来跟你说说话。”
只是因一幅画,耶格岐就愿大费周章寻来叶城确认,虞昭心里明白,如此细腻的心思,绝对不是对待寻常友人所持有的。
昨日,与他谈话后又得知,当日以为宸妃起兵造反公知天下后,耶格岐为让虞昭得到保全,不顾代价给源帝递了密函。
此等不理智的做法,心意太重,让虞昭觉得受之有愧。
昨日事务繁忙,一直没找到机会,虞昭心知,一定要把话当面挑明,方才能不让耶格岐继续将真心错付。遂关上窗户,挽好头发下了楼。
耶格岐就在楼下没动,眼神不离从楼上下来的人,笑得温柔。“你来了西番会笑了。”
虞昭点头,仔细解释:“也并不是因为来了西番,只是因为寻到了家人。”
说完,虞昭就在廊下坐下,与他保持着远远一段距离。耶格岐也不移步,就站在原地告知:“我也不一样了,我会说中原话了。”
这一听,与之前相比,确实流利许多。虞昭心如明镜,知道他下这么大的功夫,是为了何人,摇头告知:“王太子何苦费心去学这个,若是为了什么人,怕这心意会被辜负。”
虽没有直接指名道姓是被谁辜负,可是言下之意,二人都清楚得很。
院中的侍女们听不懂中原话,见耶格岐脸色微变,笑容慢慢消失,以为自家小姐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有些慌乱。过来拉了拉虞昭,提醒道:“小姐,对王太子不能无礼。”
见耶格岐不做反应,虞昭站起来,对他微微欠身。开门见山道:“十分感谢王太子为我所做的一切,虞昭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报答之处,定当全力以赴。正是因为王太子有恩与我,我不敢有半分欺瞒,我与王太子之间,只有恩情可言,其余若有何处让你误会之处,我在这再次跟你说声对不住。”
拐来拐去的一段话,简单来说,不过想是告诉耶格岐两个信息,一是对不起,二是我本无意,是你自作多情了。
此番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虞昭话中明晃晃表明的拒绝态度,让耶格岐十分难过,但丝毫没有放弃之心。
沉默良久,耶格岐定定看着虞昭挂在衣襟上的玛瑙坠子,有了点底气,不甘心问道:“你既然是喜欢他的,为何要离开?若不喜欢他,何以认为就不会喜欢上我。”
虞昭大方承认:“离开不代表我就不喜欢了,至于缘由,千千万万,皆是我自己的事。”
又是拒绝,尽管虞昭再次将态度放明,耶格岐依旧不信,走近一步,追问道:“他妻妾成群,到底有何值得留恋之处?你若愿意,拜过湖灵之后,我此生就守你一人。”
“我此生也只属他一人,”
长痛不如短痛,虞昭觉得,必定要让他彻底死心才好,直接告知:“我与他行了三拜,宣过誓,三生之约白首之盟。离去已是违背了当初诺言,再不愿连心都不留给他。”
三生之约白首之盟,留心于他,虞昭说这话时,无比认真虔诚,终于让耶格岐怔愣了。
欲言又止,耶格岐好似无奈至极,来之前准备同她说的许多话,皆化作一声叹息。
见此,虞昭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料定他应该是放下心思了
又随耶格岐目光看到自己衣服上的坠子,虞昭终于明白过来,他原来是误会这个,连忙扯下来,解释道:“再次抱歉,王太子原赠予我的那个玛瑙坠子,就是和阿吉给的这个一样的那个。被我不小心弄丢了,还请王太子恕罪。”
原来是这样,耶格岐知晓了缘由,心中那点期望彻底没有了,越发失落,轻声回应:“无妨,既然是送你的,你如何处置,我都不会怪罪的。”
他说话时,眼神微微垂下沉思,好似失落慢慢,可眼神中却燃着斗志,几次自问内心,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
昭并无心细看,只觉直截了当说出的话将意思传达了就好,又见他不再盯着自己看了,认为此事就差不多与他说开了,起身欲离开。“谢王太子海涵,我不陪了。”
时辰不早,见虞昭想上楼回房,侍女看了看天色,提醒着她。“小姐,时辰不早了,差不多要将公主叫醒用膳了。”
“好。”虞昭答完,站在原地犹豫片刻,直接迈步往对面楼走去,至院中时,依然小心翼翼绕开耶格岐。
深思熟虑良久才表明的心意,见虞昭除了拒绝外,更有拒人千里之外之势,耶格岐心中期望破灭,十分不甘。
待虞昭走至阁楼楼梯处正要上去,耶格岐再忍不住,几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急切道:“可你现在是南荣府唯一血脉,不可能为了一个永远不能在一起的人空守着,不过时间问题,你终究是要与人婚配的。”
纵然西番民风再开放,此举也算得上失礼了,周遭侍女虽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被耶格岐此举惊得目瞪口呆,连忙低下头不敢看。
虞昭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慌乱一瞬,镇定下来,果断拂下他的手,无奈告知:“心知所属,一辈子都改变不了什么。”
“只不过是行了个礼。”西番人最注重归人湖的白首之礼,可对于虞昭和楚子凯的这次,耶格岐不想认,争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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