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业不是愣头青,也并非没头脑,但他清楚世上之事很多事没道理可讲的,比如今日之事。
就算阿娇再有道理也不能说,冢励看似矛头指向他,因为故事中李星洲横刀夺爱,但只要大庭广众下说出来最终受伤的永远阿娇,争辩也没用。理由很简单,她是女子。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冢励开不了口,要是有别的法子李业也不想如此,打人之后肯定又是另一段李星洲嚣张跋扈的故事,他处境会更加艰难。
能解释的估计也就德公和阿娇,和别人是解释不了的,不能说也没人信。所以下决定时李业权衡过,今日诗会能坐高席的大人物估计就是德公和陈钰两人。这两人德公可以慢慢解释,陈钰他早就得罪了,不在乎再拉低印象。
到时顶多他被赶出去,至于冢励只要几秒钟,李业能保证他再也开不了口。
没办法,小姑娘给他斟了那么多酒,总不能看她受伤。
冬日黄昏,夜色渐浓,灯火梅林交相辉映,浮光摇曳,几个人找了一个角落,从主人家借了垫子坐下,李业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冢励下落,要是能在诗会之前找到那是最好的,可惜人实在太多,还来回走动,人影疏乱根本看不清。
人群中大多都在讨论今年居然以花、月为题,大大出乎意料,很多人精心准备怕是要落空,故而愁眉不展,也有人已经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不一会,身着华服光彩耀人的阿娇在婢女陪伴下出现在高台,她一出来顿时有一种力压群芳,天地黯然失色的感觉,人群中引发一阵不小的骚动。
“阿娇姐真漂亮,又有才气又好看,你这混蛋哪里配得上人家。”何芊看着高台上万众瞩目的女子羡慕道,同时不忘挖苦李业。
李业随意点头附和,他心思都放在接下来出场的人,在阿娇报上名后,今晚高台评客也一一出来,一开始是两位李业没听说过的大家,年纪想必都过五十,这些人年轻时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子,人们认同他们的才气有威信,估计是此次诗会专门请来的。
两人与诸多世人见过礼后坐在高台上,接着阿娇报名后出来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披着大衣走出来,正是陈钰!
他一出场全场都沸腾了,越是有名之士的评点越是难得,同时要是被夸奖几句名气也越大,所以这老人一出场在场士子都是激动。
接着是明德公,他作为梅园主人理所应当,但他身份摆在那自然更令人激动。
李业一直注意高台上的人,说到底一旦动手能对他造成实质威胁的也就只有看台上的人,下面的人骂归骂,却真没人敢动他,比如看台上若有何昭之类的人物他还动手那就有麻烦。
可随着阿娇高兴的报出一个个名字,李业越来越觉得今天不对劲了,何昭还来了!什么鬼,怕什么来什么吗。结果还没完,不断有人出来,整个园子的气氛越来越热闹,就如不断加温的炉火。
紫金光禄大夫马煊,中书舍人末敏云,参知政事羽承安.....每报出一个名字,场上气氛热烈一分,最终足足有六七位平时见不着的大人物坐在高台前席,整个小院沸腾了,若是被这些人其中一位看中也是前途无量啊!
可李业的脸却彻底黑了,什么鬼......
不就是一个诗会为什么会来这么多朝中重臣,特别是那羽承安,参知政事不就是副相吗!这种人物都来了,而且眼尖的他还发现在这些人身后房檐阴影下还坐着好几个没有报名的。
李业顿时感觉蛋疼,在这些人面前动手每人参他一本绝对要出大事,今晚这诗会到底什么情况?
来不及多想,随着阿娇缓声宣布,诗会开始了。
诸多才子学士开始跃跃欲试,一开始还只是低头自语或是交流几句,过来一会儿就有人匆匆走到墙角摆放笔墨纸砚的案边写起来,很多人都凑热闹的围观过去。
半刻钟不到就有人匆匆将自己的作品递给静候台下的青衣侍女然后送到台上,台上次位最右的末敏云拿着纸张开始报上某某名号,词名、词牌然后抑扬顿挫朗读起来,台下人众都静听品味。
读完之后又品评几句,然后定个高低,订上中下、不错、好诗(词)、上佳之类的评语,然后询问高台上其他人是否同意这个评定,或者给出补充。
既然是大家都看着的诗会,自然要给人留面子,最差也就说个不错,但要到上佳之作也不容易,每次诗会只有拔得头筹的几首诗词才会有这种评价。
第一个递上去的是一首词,写得怎样李业听不出,只知道最后高台上的末敏云给出“不错”的评价然后点评一番,其它人也点头表示同意,德公补充两句鼓励作者的话,就这么过去了,看来是平庸之作,也不可能得前三甲。
既然有人开头,学子们也纷纷放开矜持,不断有新作递上去,诗会一下子到了最热闹的阶段。
李业还却在埋头苦想,如果不能打人还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事呢?事到如今当着高台上那些人的面打人是行不通的,除非万不得已。
“走去那边看看!”何芊远远见有人在角落桌上写自己词作,兴奋催着李业要去看,他哪有这个心思,可被丫这丫头推着只能靠过去。
就在此时高台方向传来一阵惊呼,好奇看过去人影围聚在一处,远远听有人在说“谢公子高才!”“不愧写过咏月阁魁首词......”“看来必是前三甲了”之类的话,李业还没反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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