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蹦蹦跳跳的走进乡政府大门,看门的大爷对他笑了笑,连问也不问一声,要说他们这个乡政府,至少有一点好,那就是非常亲民,压根就没有门槛。
二十年后也是这样,虽然也请了另一个大爷看门,但主要好像就是为了提供一个工作岗位而已,或者说,看门大爷的工作职责,类似于商场门口敬业的迎宾,不但来者不拒,还笑脸相迎。
非常完美的阐释了什么叫人民的政府。
周晨很为这一点而骄傲,多年以后,绝大多数的政府机关,在这一点上,依然赶不上他们这里。
乡政府也坐落在山坡,自然不可能修得太气派,依山而建,很宽,但高只有两层,主体据说还是建国前的底子,加固过,也用水泥粉刷过多次,小时候周晨他们还能看到的弹孔,现在全都没了踪迹。
同样是灰黑灰黑的有些压抑,但和所有的政府机关一样,这里的绿化也格外好,院子里林木森森,尤其是中间那棵老榕树,都被栏杆围了起来,那是市级保护文物。
因为这些绿树的缘故,这栋老楼,看起来非但不压抑,反倒是很有些庄重,相当的政府。
周晨就像到邻居家串门一样,熟门熟路的走到一层右边第三间办公室门前,推门一看,空空如也,他不慌不忙的侧耳听了一会,顺着笑声,走到前面财政所的办公室,果然,老中青三代半边天公务员,又在这里开茶话会。
他还没开口呢,一位阿姨就笑道:“哟,周晨这又是来找你姐啦,”
“嘿嘿,是,”周晨朝着背对着自己,刚转过头来的余小美叫道:“小美姐,”
“哎,”细弯眉寒星目,衬衫领的天蓝色连衣裙,高高扎起的长发,明丽大气的余小美干脆的答应了一声,笑着跟同事们道别,一手搭上周晨的肩膀,“打扮打扮还是挺帅的,怎么看起来又高了……”
“原则问题,我必须要纠正一下,我,”周晨正色道:“不怎么打扮,也相当帅,”
“不客气的说,颜值方面,我当之无愧的属于粗服乱头仍国色的那一挂。”
“哈哈哈,”余小美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办公室里的那些阿姨们,一个个的,也全都是花枝乱颤,尽情的开怀大笑,一时间,连长长的走廊里,也满是欢乐的气氛。
“哈哈,这小子,笑死个人了,”
“就是,你说,以前真看不出来啊,”
笑得一时没什么力气的余小美,整个手臂都搁在周晨肩头上,“听到了吗,倾国倾城的周晨同学,说说,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严格的说,我这不叫变化,我这叫成长,”让姐姐阿姨们止不住笑的周晨,淡然中带着严肃,“我想明白了嘛,你说我一个小小少年,去装老成干什么?”
“十五六岁,花一儿样的年纪,当然是要肆意的盛放,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有这样,等到年华老去的那天,我才不会扼腕喟叹。”
“哈,哈哈,”余小美在周晨的手臂上捶了两下,“花?盛放?哈哈,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逗?”
“真心话来的,”周晨很绅士的打开文化站办公室的门,余小美颠到自己花钱买的转椅上,“你等会儿,我得缓缓,”
说着,又拍着桌子笑了起来,“哈哈,还真心话,你也好意思?”
笑着笑着,突然叹了口气,“下个月你就去市里,没了你这个说瞎话的,啧,还真的很难再这么开心,”
周晨依然不苟言笑,“不会的,这个岛上,还有人不用说话,只是看着你,就会让你非常开心,”
余小美脸一红,“好啊,说起我的笑话来了是吧,”
她清了清嗓子,找出钥匙走到锁着的柜子前,“张乡长没说要用,你晚上带回家也行,”
“下班前我还是送回来吧,”周晨道。
这时,一个穿着蓝红条纹衫的金丝眼镜男走了进来,“哟,周晨又来了,”
“朱干事,”周晨朝他点点头。
看到余小美从柜子里拿出相机包,朱宏宇忙道:“周晨,对不起,我下午要用,要去码头那边拍几张照片,”
余小美脸色有些不好看,“朱宏宇,码头那边要拍什么照片?我怎么没听说?”
“哎,刚交代的,我也不想啊,周晨,”他也在周晨肩头拍了一下,“不好意思啊,”
他从余小美手里把尼康的相机包接过去,“对了周晨,你看看我前天拍的这张怎么样,”他拉着周晨走向他的办公桌,一边开电脑一边说,“张乡长都说不错,我准备以这张照片为主,去参加县里的摄影比赛,没准,就能抱个奖回来呢,”
“小美,要是我获了奖,那也是我们办公室,我和你共同的荣誉,”
周晨本就不想看,听朱宏宇这么一说,就的小干事,想在县里举办的摄影比赛中获奖?你是把自己当县里的主要领导了?
“别,”余小美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说道:“我可不想沾那样的光,”
“周晨,我们走。”
朱宏宇站了起来,有些失望,干笑道:“这就走了?哦,是去上面帮周晨借相机是吧。”
“是,”余小美点头,毫不见外的把自己的包递给周晨,“就是去上面。”
“呵呵,周晨,你干姐姐对你真好,”
周晨眉头皱起来,干姐姐,干姐姐,这词真不能听……啧,真是那啥,一入网络深似海,节操从此是路人啊。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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