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朝仓拓真简直感觉汗毛倒竖!
小小的洗手间,对于他的身高已经算得上逼仄。尤其是还被浴室隔开。这种逼仄,在刚才亡魂大冒的一瞥中,化为了压抑的恐惧。
灯光突然熄灭,无论是谁都要花时间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透露着一种让人窒息的静谧。如同……深夜坟场。
每一丝响动,都是恐怖的源泉。
“咕咚……”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猛然弥漫心头,朝仓拓真额头冷汗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心中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尖叫:逃!马上逃!离开这里!
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转身,马上拧开大门。然而……
拧不开!
根本没有锁死的大门,此刻无论如何都拧不开!通电一样的恐怖感直达天灵盖。他疯了一样锤门。甚至用尽全力踢过去。但是,以他的实力平时一踢就变形的普通木门。此刻却仿佛钢板一样,根本踢不动!
“哈……哈……”用尽全力的十分钟,他感觉腿都麻了。喘着气退到了盥洗台前。嘶吼着喊道:“岩谷!岩谷君!!你在做什么?!回答我!!”
然而,没有回答。
然而,就在此刻,他鸡皮疙瘩布满全身!拼命倒退到洗手间角落,直到后背顶住了冰冷的墙壁,才惊魂未定地停了下来。
有人在看着自己……
就在身旁!就在自己背后!
是谁……是谁在这里?哪怕他手上见过血,此刻也抖得厉害,警惕地看了一圈之后,忽然,他的眼神定住了。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下一秒,冷汗疯狂涌出,双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啊……呵……哈……”他嘴里的声音都不完全了,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只有入气没有出气。因为就在他面前,那面半身镜中……他的影子,同样在死死盯着他!
不是他这种已经恐惧到失色的形态,而是……和几分钟之前一样,就这么笔挺的站在镜子另一边,一动不动地,在黑暗中凝望他。
如同死尸的自己。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有鬼吗?真的有鬼吗?”他的声音甚至颤抖而带上了哭泣,也就在同时,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偏过了头。看向另一边。
另一边……他看向另一边了……这不是我……这到底什么东西?不……另一边……另一边有什么?
急促的呼吸,被压抑得低沉而粗重。他忽然浑身一颤,头颅机械地卡卡卡转了过去。
另一边……是浴室……
就在他看过去的下一秒,忽然之间!洗手间中浴霸,水龙头同时狂喷出水!朝仓拓真一声尖叫,疯了一样蹲下来,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紧紧闭上了眼睛。
有鬼……真的有鬼!
这里绝对有不干净的怪物!
嗞啦……水龙头戛然而止,只剩下浴霸哗哗的声音,墙壁上焊死的窗户里,投射下来惨白的月光。朦朦胧胧……他竟然浑身发抖地发现……浴室的毛玻璃上,居然映照出……一个人的影子!
对方正在洗澡,搓着身体。就是这么平常的动作,却带给他无比恐惧的,地狱一样的体验!
这不可能的……里面的绝对不是人!刚刚他看过,浴室里空空如也。
喉结硬的发痛,四肢都仿佛僵硬了。逼仄的小屋,忽然多出的一个人,镜子里完全不是自己的倒影……这一切的一切,都快要把他逼疯了。
他此刻只想远离浴室。仿佛毛玻璃隔着的,就是一只厉鬼。
忽然,浴室里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很难听,就像猫抓在玻璃上的声音,但却带着节奏。
“かごめ,かごめ。笼子缝,笼子缝。”
“かごの中の鸟は/笼子中的鸟儿……いついつ出やる/无时无刻都想要跑来……”
“夜明けのばんに/就在那黎明前的夜晚……鹤と亀が滑った/鹤与龟滑倒了……”
朝仓拓真脊背手心已经全都是冷汗。这首歌谣,他知道,名字叫做……笼屉。
而下一句,他也知道。
没有让他等待,顿了顿,浴室里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句,对方不是唱出来的。
而是……一字一字地,和镜子中的自己一起……念出来的!
“後ろの正面谁?”
背后……面对你的是谁?
朝仓拓真也念出来了,念完的同时,他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一只冰冷的手,在这漆黑逼仄的空间中,从他顶着的墙壁里,摸上了他的脸颊……
“啊!!!!!”
数分钟后。
仍然是那间屋,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男子听到打开门的声音,头也不抬地说道:“抽完了?”
没有回答。
只有脚步声,如同僵尸一样,咚咚……咚咚地朝他走来。
对方刚要翻过报纸,眉头忽然一顿。
血腥味……
好浓郁的血腥味……
他轻轻抬起头,看不到全貌,只能看到两只脚,如同僵尸一样朝着他走来。
那是朝仓的拖鞋……
“呵……”男子深吸了一口气,手猛然伸进西服腋下,掏枪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就在他抬起枪来的时候,紧接着,整个人呆若木鸡。
下一秒,他的牙齿开始咯咯咯地打颤,瞳孔都收缩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冷汗泉水一样流了下来。
那不是朝仓……
那是尸体……一具活着的尸体。
穿着朝仓的衣服,脖子上面没有头!而尸体的手……则抓住对方凌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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