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朱恒对自己的腿不抱什么希望,可面对不走寻常道的曾荣,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而曾荣从这日起,时不时会去药圃采点艾草给慈宁宫送去,美其名曰说是为了驱蚊,也会把多余的艾草拿来晒干留作备用,还会跟崔元华学做艾条,可惜,艾灸她也不会。
皇上这些日子没找曾荣麻烦,但会隔三岔五会找个理由让曾荣去一趟慈宁宫,不是送菜就是送鲜果,对此,崔元华不是不好奇,只是她旁敲侧击两次,均被曾荣岔了过去,便不再多问。
朱恒也不知是自己想通了还是接受了曾荣的劝导,这段时日很是配合,不管是进药还是进食,也听从曾荣的建议,每晚临睡前必用艾草泡一炷香时间的脚,用一个齐膝高的木桶,水能没过小腿肚子,直抵膝盖,只是没什么效果。
说来也是怪,法事过后,十皇子朱慎的病果真痊愈了,为此,王皇后又搬回坤宁宫,大赏了无嗔大师和一众僧侣,当然,也没忘了朱恒这个最大的功臣,得知朱恒需调理身子,送了一大堆补品进慈宁宫。
这日,五月初三,因想着临近端午,曾荣委实想请假出去探视阿华,顺带看望徐老夫人,于是,她向崔元华请半日假。
崔元华虽是她的上属,可曾荣这些时日基本是听从皇上派遣,哪敢轻易给她准假?只让她去找皇上。
曾荣本不想因为这点事情惊动皇上,可崔元华不吐口,她就不能出门,没办法,她只得进了乾宁宫。
难得向皇上张一次口,曾荣一咬牙,请一日假,理由是想陪妹妹住一晚,自打她进宫后,和妹妹聚少离多,而妹妹才刚七岁,少小离家,曾荣也不知她这半年学了些什么,交了些什么人,心性又如何,很是挂念。
朱旭听了这番说辞,颇有研味地打量她许久,曾荣不免有点惴惴然,正想开口改成半日时,皇上总算吐口了,来一句“下不为例。”
曾荣也不知是一日时间太长下不为例,还是不该请假外出下不为例,不过这会她也顾不得这些了,喜滋滋地先回药典局知会崔元华一声后,拿上自己的令牌,再回住处收拾点东西,急忙忙从偏门出了宫。
半个时辰后,曾荣站在徐家大门前,正请门房小哥去通传时,大门外来了一顶藏青色官轿,徐老先生下朝了。
曾荣跟着徐老先生进了内院,徐老夫人见到曾荣自是十分惊喜,忙上前拉着曾荣的手细细打量,又是夸曾荣长高长漂亮了,又是命人给她端解渴的酸梅汤和西瓜,还没忘了命人去叫曾华。
“好了,先说正事吧。”徐老先生打断了妻子的絮叨。
“也对,你好容易回来一趟,先可正事。”徐老夫人说完看了眼身边的几个丫鬟,丫鬟们不动声色地出去了。
“说说,你不是要去慈宁宫么,怎么进了内侍监?”问话的是徐扶善。
听到紫萝带来的消息,他一开始以为是紫萝记错了,内侍监不是这么好进的,曾荣一个乡下女孩子,进城不过一年,进宫不过半年,一下就能从一个小绣娘跃身为内侍监的女官,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变故?
曾荣把自己进内侍监的经过学了一遍,说真的,若不是皇后和皇贵妃两人推波助澜,曾荣进内侍监的可能确实不大,也无怪乎徐扶善不信。
非但如此,曾荣还把两次在瑶华宫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这一次,徐扶善没有轻易接言,而是捋着胡须思索起来,倒是徐老夫人一听虞美人怀孕了,联想起这些年的传闻,脱口道:“该不是皇贵妃又想算计那个孩子吧?可她为何瞄上你呢?你才去几天?”
徐扶善瞥了妻子一眼,转向曾荣,问:“你该不是隐瞒什么没说吧?”
曾荣以为徐扶善问的是朱恒,刚要开口,只见对方又问:“你见过几次皇上?”
曾荣一听,想起自己漏了第一次上工的夹鱼刺事件,以及后续没等到的赏赐却是被罚两个时辰的跪,这件事曾荣一开始着实想不通,不过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了,兴许,皇上是做给皇贵妃看的。
只是如此一来,她更看不懂了,皇上和皇贵妃居然不是一条心,这可能吗?
“你这孩子,胆子可真大,第一次见皇上就敢伸手去夹鱼刺,这要是出事了,可如何是好?”徐老夫人一阵后怕。
徐扶善摇摇头,他想不通的不是曾荣的莽撞,而是皇上因何会叫一面之缘的曾荣去夹鱼刺而不是去找个女医。
至于事后的挨罚,徐扶善不置可否,主要是此事他尚未窥探全貌,仅凭这一举动实在无法断定皇上的意图。
曾荣略一犹豫,把那日被罚后皇上打发她去慈宁宫见太后,太后对她的教导说了一遍,也提到皇上后来的赐菜,提到先皇后那场法事,提到皇上命她陪太后去普济寺抽签,等等。
“你,你不是才认识皇上么?皇上这么好说话?”徐老夫人直觉这里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忽地,她想起了太后寿诞那日在后苑碰上的朱恒,“该不是二皇子那和你。。。”
后面的话徐老夫人没有说完,主要是曾荣年龄太小,二皇子身份又太特殊,她怕自己揣摩错了伤到曾荣。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夫人,我也不知怎么就被太后相中了。”曾荣苦笑道。
这一次曾荣隐瞒了她和朱恒初遇那一段,知晓的人太多对朱恒没有好处。
“你说实话,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苦心积虑算计来的,是不是你打从乡下来就想着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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