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嬷嬷对曾荣的出现倒不是太惊奇,显然是有人事先知会过她,和另外两位考官嘀咕几句后,她问曾荣的名字,工种和进宫时间。
“回三位考官,小的名叫曾荣,旧年十月进宫的,在尚工局女红司做一名绣娘。”曾荣恭敬地回道。
听了曾荣的话,那位掌事嬷嬷从一堆履历表中翻出了曾荣的,见曾荣来自千里之外的南边,又问:“家里还有什么人,可曾念过书,因何进宫的?”
曾荣一一回复了。
随后,这位掌事嬷嬷对那位先生略点点头,对方这才让曾荣抽取了一篇文章,是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曾荣刚把前面的序念完,这位先生就让她打住了。
“你之前读过这篇此文?”先生问。
“回先生,读过。”
“既如此,说说你最喜欢或是你印象最深的词句。”先生问。
“最喜欢的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印象最深的还有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曾荣回道。
对方点点头,又问曾荣读过什么书,待曾荣回答后,他又考校了些书中的大致内容,见曾荣均对答如流,他满意地点点头,命曾荣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这一关结束后,屋子里正好剩二十人,接下来一关是考书写,每人把李白的静夜思默写下来,这关过后,曾荣这一组只留下了八人,曾荣和绿荷都留下了。
很快,对面教室也结束了,那边剩下十二个人,阿梅也在其中。
接下来,这二十个人混在了一处,这次的考题是每人写一篇关于妇行的注释,妇行出自班昭女诫,讲的是女子的四种行为准则,也就是日常所说的“德言容工”。
所谓德,也就是妇德,就是贞静清闲,行己有耻;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齐整,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专心纺织,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工。
曾荣上一世在徐家专门接受过女诫、女论语等女四书的训导,因而这注释自然难不倒她,在场的考生中她是第一个交卷的,只花了一炷香时间。
先生接过曾荣的试卷,先不说内容,光是这一手工整秀丽的小楷就够赏心悦目的,在院子里,她在等阿梅出来,同时也在等一个结果。
约摸一炷香时间后,阿梅垂头丧气地走出来,绿荷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因为她们两个都没读过女诫,当时进宫奔的是做绣娘,只想学点诗词能用到绣品上,哪想到会有今日?
“如何?”曾荣迎上去问。
“完了完了,我肯定是过不了,我连妇行是什么都不知道,谈什么注释?”阿梅先哀嚎上。
“我也不太清楚,就记得好像是跟什么妇德妇容有关,具体的记不全,胡乱编了些。”绿荷也垮着张脸说道。
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选女官就得三年后了,谁知道三年后又会发生什么。
“行了,人家阿荣问的是我,你夹在我们中间算怎么回事?”后知后觉的阿梅送了绿荷一个白眼,她有的是私房话想跟曾荣说,自然看她碍事了。
“我?”绿荷待要争辩几句,可一看曾荣的眼神,自动闭嘴了,退到了上房的廊下,那边也聚集了不少人,探头探脑的,都在等最后的宣判结果。
“你跟我说说,都写了些什么?”曾荣先关心起阿梅的答卷来。
“胡乱写了几句,就是做人要诚实守信,不可坑蒙拐骗什么的,算了,这次考不中还有下次,我不信这三年我学不会妇行?”
曾荣听了这话哭笑不得,“阿梅姐,三年后肯定不会再考这个了。”
说完,曾荣拉着阿梅往偏一点走去,“这段时期你如何,有没有受罚?太后是否给二殿下选了才女?”
曾荣也是才想起来,这朱恒十七岁了,该谈婚论嫁了,这次赶上三年大选,太后还不给他钦点一位才女什么的,就算不是世家大族,怎么也得是官宦之女吧?再不济,也是位乡绅之家的小家碧玉吧?
阿梅一听这话立刻小嘴一噘,“还说呢,你明明答应过跟我一起进慈宁宫的,太后给你的机会为何要拒绝?你是不是嫌弃我们二殿下是个残疾人?”
“阿梅姐,那会我都没见过他,哪知他是个什么人?你只需告诉我太后给他定了人没有?”曾荣急着问道。
她是怕一会考核结果出来,她和阿梅两个又得分开,再次见面不定什么时候呢。
“没有,太后是有这个意思,可二殿下拒绝了,说不想耽误人家。对了,我怎么听闻二殿下相中了你,专程为你赶到后苑解围,太后一高兴赏了你双份礼物,可有此事?”阿梅凑过来低声问道。
“没有,那日是碰巧遇到太后,对了,那日你在忙什么,为何没有跟着二殿下?还有,他去后苑之前可有人来找过他?”曾荣急着问道。
“你当我不想?是他不肯。”阿梅嘟囔道。
据阿梅回忆,那日一早,来拜寿的人就络绎不绝,先是皇上皇后以及各宫主位,接着是孙字辈,皇室近枝,宗室之人,而朱恒没等到皇室近枝进门就偷着出去了,他只领着十几位孙字辈的弟弟妹妹向太后磕了头就离开了。
当时太后顾不上他,待发现他不见后,也打发人去各处找,为此,惊动了皇上,又闹了一场不愉快。
好在后来是朱恒自己回来的,饶是如此,皇上也训斥了他一顿,再后来,朱恒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没让进。
“对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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