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柳春苗处出来,曾荣打消了去找覃初雪的念头,无他,避嫌。
覃初雪自顾不暇,曾荣和她走太近了难免不会传进皇贵妃耳朵里,这对她二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拿定主意后,曾荣乖乖回了宿舍,正好她上午洗的衣服晒的被褥也该收了。
忙完这些,也就到晚膳时分。
如今天长,晚饭后,日头还挂在天上,曾荣闲来无事,拉着红菱、美英几个在院子里踢毽子玩,正玩得兴起时,阿梅突然找来了。
红菱、美英几个久不见阿梅,一下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有问她在太后身边当差如何的,有问她缘何许久不见的,也有问她月例多少的,还有问她旧年除夕那位失踪的主子究竟是谁等。
“好了,你们别问东问西的,宫里的规矩你们也都清楚,别为难我了。”阿梅直接拒绝道。
这话一说,红菱几个脸上有点挂不住,散了。
“走,陪我出去走走。”阿梅也不以为意,拉着曾荣就往外走。
两人找了处没人的角落蹲了下来,曾荣这才知道,上午那名宫女并不曾去后花园找阿梅,她只是在后来看到阿梅时才随口提了一句,说是上午有人找过她。
而在这之前,慈宁宫已经有人在传,说一个尚工局来的小宫女被皇上、皇后和皇贵妃训斥了,只是那会阿梅还不知这个小宫女就是曾荣。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碰上他们,怎么会挨训?有没有受罚?”阿梅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你先别急,算不上挨训。”曾荣把上午的经过学了一遍,重点放在那三个人对她的问话。
阿梅到底在慈宁宫待了一个多月,一下就听出皇贵妃和皇后话里的暗示,只是她想不通的是,这两人为何要这么做,不就是绣个花么,直接找覃初雪或柳春苗吩咐下来就是了,与阿荣何干?
“不是这么简单,之前皇后就问过我是否愿意换工种,我没答应,而在皇后之前,皇贵妃也通过柳姑姑赏我一对金镯子,说是我绣的并蒂莲她很喜欢。说白了,皇贵妃就是故意气皇后的,气我给皇后绣的凤凰是成双的,可她不能穿凤凰,便命我绣了并蒂莲的,且还是和皇上成对的,皇后能不生气?”
曾荣把这件事详细分析给阿梅听,目的是想告诉她,皇贵妃多半也注意到她了,让她也当心些,别被利用了还傻乎乎地不自知呢。
“呵呵,没想到你也遇到这种糟心事,我原本还以为绣作坊比慈宁宫省心多了,看来,也不尽然。”阿梅自嘲地笑了笑。
“你那边也出状况了?”曾荣问。
“可不,这话我只说给你听,你千万别告诉第二个人去。”阿梅也是心里憋得慌来找阿荣排解排解,另外,她也想向曾荣讨个主意,她知道,在某些大事上,曾荣比她看得远,也看得透。
原来,她上次要买的孔明灯果真是为那位二皇子买的,这位二皇子名叫朱恒,年岁和阿梅一般大,都是属兔的,可因着他身子不好不愿见人,这些年一直把自己关在储华宫,平日里只有几个近身太监宫女伺候。
时间长了,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离群,太后心疼他,原本是要把他接到身边照看的,可他不答应,太后没法,只得退了一步,不见外人行,但年节时必须和大家一起吃顿团圆饭。
旧年除夕也不知怎么回事,听说他中途离席了,太后一开始以为他回储华宫了,可他身边的太监宫女均说没看到他,于是,太后忙命人去找。
后来倒是把人找着了,可他什么也不说,执意回储华宫了,哪知大年初一一早,储华宫的太监跑来告罪,说他病了。
太后一怒之下,命人把他接到了慈宁宫,且把他身边的太监宫女悉数换了,阿梅就这么被挑中了。
“一开始,我听闻他脾气不好,也很犯怵,可不知怎么回事,他对我还不错,得知我才进宫没几个月,会问我很多外面的事情,我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来,他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可惜,他,他。。。”
“身不由己。”曾荣替她说出了这四个字。
此时的她确定了,这位朱恒就是那个轮椅少年,也是先皇后的儿子,覃初雪的主子。
阿梅说不知他除夕夜中途离席的缘故,可曾荣清楚,肯定是因为他看到了皇贵妃和皇上两人身上的并蒂莲荷包和鞋子受到刺激了,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母亲,死得不明不白的母亲,还有他失去的这双腿。
这种时候,所谓的团圆饭对他而言委实一种讽刺和煎熬,因此,他才会中途离席,不想见任何人,只想一个人躲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
哪知事与愿违,老天非跟他过不去,他摔倒在地上,狼狈得连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幸好,他遇到了曾荣,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不必再伪装自己,相反,因着他的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曾荣做了那个雪中送炭之人。
“对对对,可不就是身不由己。”阿梅把话接了过去。
元宵节那日,听闻宫女们可以出宫去逛花灯看焰火,他也放了阿梅半日假,唯一的要求是让阿梅和他说说外面的热闹,还有,他也想看看外面的花灯什么样,也想亲手放一盏孔明灯去祈愿,这些都是他从没有做过的事情。
“那后来呢?孔明灯放了没?柳姑姑知道你这灯是为他买的?”曾荣问。
“放了,我没跟柳姑姑说实话,太后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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