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苗一走,阿梅也跟着离开了,她手头的确还有活要做,临近年底,各种匠人艺人是最忙碌的。
送走这两人,曾荣索性到院子里走走,这些时日她没怎么出来走动,不是低头坐着就是闭眼躺着,连每日的三省吾身都荒废了,因而,趁着这会日头不错,院子里也没多少人,她可以随意走动走动,顺带把这次皇后赠粥事件好好捋捋,推断下后续有哪几种可能。
走着走着,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只大公鸡,这只公鸡的毛色十分鲜艳,曾荣一时性起,想拔几根鸡毛来做毽子踢,左右也快过年了,据说她们这些绣娘也可以放几天假,正月初一到初五是不能动针的,又不让回家,肯定是要自己找点乐子的。
兴许是曾荣没经验,每每感觉自己快要抓到时对方又跑了,最后鸡没追着自己倒是累的喘气了,到了覃初雪的院子前。
“这可真是见鬼了,我没想去看望她的,却被一只鸡给带来了。”曾荣自言自语了一句。
可人都来了,她也没有过门不入的道理,毕竟覃初雪暗中坑她一事不能摆到明面上,但这一个多月对方却实打实地承包了她的一日两餐,且那些饭菜一看就是用心准备的,每顿都有荤腥,如今事情完结了,她也理应前去道声谢,此乃人之常情。
这么一想,她上前拍响了大门上的铜环,等了一会,见没人回应,正欲转身离开时,只见大门突然打开了,小翠红着眼圈出来了。
“小翠姐,出什么事了?”曾荣吓了一跳,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是姑姑。”
“姑姑?”曾荣一听抬腿就跑,也没等通报,直接掀了门帘就闯进去,只见覃初雪端坐在炕上,脸上的神情很平静,不像是出事的。
“覃姑姑,到底怎么啦?”曾荣一边问一边走到了炕前。
“我没事,不是说累了要睡觉的么,怎么突然跑到我这来?”覃初雪缓缓扯了个笑容,想尽力淡化身上的不适。
“您究竟怎么啦?”曾荣察觉对方说话有些吃力,干脆爬上炕,刚要坐到她对面,这才发现覃初雪坐的姿势不对劲。
正常的姿势是两腿交叉盘坐,可覃初雪的两条腿却伸的笔直,上面搭了条被子。
“姑姑,你腿怎么啦?”曾荣爬到对方身边,想伸手扯开那条被子,手却被对方抓住了,“别动。”
“姑姑,我就看看。”曾荣固执上来也有一股牛劲,很快用另一只手掀开了被子。
被子下的两条腿是裸露着,两个膝盖均呈现黑紫色,也有淤青,一看就是跪了很长时间的。
“我帮你揉揉吧。”曾荣没敢问这伤是怎么来的,只想尽自己可能想帮帮她。
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不能揉,疼。”小翠进来了。
“不能揉?”曾荣细想了一下,是不能揉,好像有一次去药铺卖药材,碰上一个扭脚的病人,药铺的掌柜先命病人把脚踝放进一桶凉水中,说是要先消消肿,随后才给对方喷了点药酒揉开,最后又嘱咐对方回去后记得用热毛巾敷敷。
“小翠姐,你去打点凉水来,越凉越好,把手巾弄湿了拿过来。”曾荣吩咐道。
“不是热敷么?怎么用凉敷?”覃初雪也不避讳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是之前在乡下偶尔看别人这么做过,应该是管用的。”
覃初雪听了这话想起曾荣之前说过她去采药卖药一事,便冲小翠点点头,小翠转身出去了。
等待的空当曾荣趴在覃初雪身边,帮着把被子围住她的两腿,只露出膝盖来,正做着这些时,覃初雪伸手帮她把前额的碎发捋到耳后,“怎么潮乎乎的,你跑来的?”
“也不全是,来的路上看到一只特漂亮的公鸡,想揪几根羽毛做毽子玩,结果鸡没抓住,倒把自己弄狼狈了。姑姑,这样疼吗?”曾荣伸出两手在淤青的外围轻轻地揉捏起来。
“不疼,已经好多了。”覃初雪还了曾荣一个笑脸。
说话间,小翠送来两条湿手巾,曾荣帮她敷在膝盖上,两手依旧不停地帮她按摩周边的肌肉。
“好了,这事让小翠来就好,你坐着,我们说会话。”覃初雪有点过意不去,说道。
“没事,这样我们也能说话,小翠姐可以去做点别的事情。”曾荣没动地方。
“姑姑,那我过去一趟?”小翠看向覃初雪。
覃初雪点点头,“去吧,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小翠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覃初雪问曾荣。
这是曾荣第一次主动来找她,且还是一个人来的,她不能不多想。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这两个月承蒙姑姑照看,不胜感激,如今事情结束了,理应前来致谢。还有,方才柳姑姑来找我,送了一碗皇后的八宝粥,我,我心下惶恐,想找姑姑来说说。”曾荣的确有意来找她探讨一下后续问题。
尽管对方也有她的私心,可相对而言,曾荣觉得她比柳春苗更安全些,柳春苗那边立场不明,不管是皇后还是皇贵妃,这两人都不是曾荣想靠近的。
“惶恐,因何会想到惶恐?”覃初雪再次对曾荣刮目了。
正常这么大的女孩子得到这种荣誉不是该欣喜该骄傲么,怎么会是惶恐?
“首先,我是新来的,年龄又小,太早出名肯定会招来别人的嫉恨;其次,这次的常服花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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