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是背了不少咏梅的诗词,可她只背诗词,压根就没去记作者是谁,再者易安居士这名字她似乎从未听闻过,这要答错了可如何是好?
没办法,她只能觑向曾荣,期待曾荣能给点提示。
可曾荣当着覃姑姑的面哪敢作弊?
说来也怪阿梅,她给阿梅画的梅花上引用了一句李清照的“此花不与群花比”,哪知阿梅事后一点功课不做,偏偏今儿又撞上这位难得一现的覃姑姑,更没想到她一来就直接考校上了。
可话又说回来,即便阿梅会背那首词,词中的深意只怕她也领悟不了,最后的结果仍是如此,因为覃姑姑并没要求她背诵,只是考校她对这首词的感悟。
阿梅见曾荣帮不了她,只得吭哧吭哧道:“回姑姑,您,您,您说的那首我没记住。”
阿梅本想撒个谎,说那首词尚可或者是尚佳,可转而一想,万一对方较真,让她指出哪句尚佳来,到时只怕更不好收场了。
“没记住啊。”覃姑姑略有点失望,没道理会引用李清照的词却对她做的另一首红梅词一无所知。
难不成是别人临时教会她的?
于是,她看向了其他几个人。
见那几人均摇头,她这才看向曾荣,曾荣犹豫一下,回道:“回姑姑,晚辈不觉得这首词俗套,只是太过悲凉些,可能跟她的人生际遇有关吧。”
“悲凉?连你也觉得悲凉,可见真是悲凉了。这世上的人啊,走到最后,有几个不悲凉的?”覃姑姑的话越说越轻,看向曾荣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怜意。
曾荣读懂了对方的怜意,也读懂了她的悲凉,以对方目今的年龄和身份,只怕要老死宫中了,一辈子没儿没女,连个至亲之人也没有,甚至于连个能真正说上话的人都没有。
怎么不悲凉?
而今,曾荣正在步着她的老路,到了年岁,无非也就是两条路,一条是等二十五岁出宫,这个年龄正常嫁人不太可能,除非是做小或做继室,可偏偏又自恃念了几本书有点所谓的才气,这种人比普通人更难安分,自然也更难收获幸福;还有一条路就是升为掌事姑姑,继续留在宫里,等年老不堪时再出宫等死。
也是悲凉。
曾荣没再接对方的话,她方才的表现已经够突兀了,怕是会打破大家之前固有的相处模式和平衡,很难说不会招来别人的嫉恨。
覃姑姑也无意再和曾荣说什么,扭头交代了柳春苗一声,悠悠地出去了。
这边柳春苗先是命两个宫女给曾荣六个发料,随后给大家派活,曾荣领到的是十双鞋面,说是相中了她绣的牡丹,这些鞋子均是给不同的主子们穿的,所以这些鞋面的牡丹必须也有不同的花色和样子,倒是无需绣字。
阿梅也不错,她领到的是荷包,花色随意,但务必要喜庆些,说是什么周岁宴上要用来赏人的。
联想起方才覃姑姑对那位绣娘的轻斥,曾荣拼出一个消息,这么着急把她们六个人弄进宫,多半是为这周岁宴,而不是太后的六十大寿。
周岁宴,曾荣默算了一下,忽地想起一个人,可不就是当今皇后生的皇十子朱慎么,上一世皇帝驾崩时他尚未弱冠,所以才败给了皇贵妃的儿子朱悟。
原来是他啊,虽说他只是皇帝的第十个儿子,可他却是中宫所出,难怪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只怕她领的这十双鞋面也是这位皇后的面大,否则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金线和银线,这一双鞋子下来够普通一家子过一年的了。
弄明白这个问题后,曾荣开始琢磨花样,既然是皇后的鞋子,肯定是要尽可能地奢华。
谁知曾荣正苦思冥想时,阿梅几个却因为争绣架的位置闹了起来。
一共六张绣架,正好铺成一排,从西墙到东墙,正好六张绣架加六个矮几,矮几是用来描花样的。
阿梅自然想和曾荣在一起,只是她方才守着曾荣,动作慢了一步,另外四个人先把位置占了,只剩下两边靠墙的角落位置,如此一来,两人就得分开,且离得真不近,想要说点什么还得从这头窜到那头。
阿梅不干,和她们几个商量,被绿荷怼回来了,说是一共就这么点大地方,挨着不挨着又能如何?
曾荣听到动静,忙过去拉住了阿梅。
这种地方是不能发生争执的,不管对错,抓住了肯定是各打五十大板的。
再则,谁都清楚角落里光线要暗些,绣花又是一件很费眼睛的活,谁不清楚光线越亮越好?
“放心,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过去帮你,白天不行还有晚上呢,你别慌。”曾荣劝住了阿梅。
这时她总算明白于韵青为何要把她一起弄进宫了,多半是她太清楚自家这个侄女的脾气品性了。
说实在的,阿梅真不适合进宫,太过掐尖要强了,偏偏自己还没什么大本事。
安抚住阿梅,曾荣让她坐在了红菱身边,美英和秀珍两个曾荣还不太了解,不过这个红菱可比绿荷心思要正多了,且为人也爽朗,阿梅和她在一起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别扭来。
“阿荣,我,梅花。。。”阿梅拉住了要回自己位置的曾荣。
她会绣梅花,也学会画梅花,可不能所有的荷包都用梅花图案吧?谁能总画出新意来?
再则,“梅”和“没”一个音,周岁宴的荷包都用梅花图案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她能脱了干系吗?
所以阿梅心里又没底了,想要曾荣给她一点建议,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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