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想法在刘韬脑海中一晃而过,不过最后还是暂时压制了下来。他现在只是纯粹统兵的将军,对地方没有治权,就算招募到经济方面的人才,也没什么。
不过那常山张氏,虽然已经没落,到底是张苍的后裔,肯定有对数字比较敏感的存在。稍后或许可以联络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其中找到比较不错的人才。
刘韬思考着,中山张氏也不错,能成为一方豪商,对数字和经济肯定是有眼光的。
“兄长?”众人眼看刘韬又开始在思考什么,一脸凝重的样子,卢琰在众人的示意下,不得不试探着问了句。
“哦,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刘韬随即回过神来,随口问了句。
“兄长提到辎重的事情……说真的,愚弟以前也考虑过这个因素,但没有兄长考虑得那么通透。”卢琰连忙回道,其他几人也是纷纷点头。
都知道辎重重要,但没想到补给线拉长之后,消耗却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先秦为了保证物资的运输,建立驰道,轨道,虽然被讽刺为劳民伤财,实则不管哪里出现什么事情,都能第一时间运输士卒和物资抵达,反应如此迅速,哪怕是造反,也能迅速扼杀在萌芽之中。奈何到了现在……至少我还真没再看到轨道。”刘韬吐槽。
自汉朝之后,轨道的木材和铁料,似乎都被地方百姓偷走,再加上这被黄老和儒家抨击为劳民伤财的象征,以至于汉朝也不敢再修。自汉代建立到现在,四百年上下,各地的轨道,几乎已经破坏殆尽。
若一切安好,同时这四百年不断增加的话,贼人造反,最多一天就能传到洛阳,洛阳征兵出战,一天就能抵达魏郡,当时最多是巨鹿郡糜烂,可各地军队四面八方合围过来,贼人最多三天就能平定,最多不超过一旬。
然而这场动乱,刘韬没有记错的话,直接到八九月份,大半年的时间才停止。同时波及数州,数百万人被卷入这场动乱之中,经济损失……”刘韬想了想,他其实不太清楚,但结合后世的铁路大概也能说出一些三三两两。
“原来如此,还有那么便利的东西……”还别说,卢琰等人真的被忽悠到了,一脸震撼的样子。想到几百人,从涿县到卢奴,原本正常行军需要四五天的,结果有了这个只需要一两天就能到,这铁路的效果也太惊人了。
“我身为汉室宗亲,先祖的事情我没资格评说。”刘韬叹了口气,这个身份有好有坏,出于孝道,他不能主动否认或者抨击先祖的过失,这也意味着,改正就需要更加的迂回,更加的花费时间。
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孟子云‘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如果不能超脱文字的记载,结合实际需求去思考,那么也只是夸夸其谈的腐儒,于国于民没什么用处。”
“兄长(主公)所言极是。”一时间,卢琰和简雍居然都纷纷行礼。这一番对话,收获最多的,其实便是这两人。
“另外,或者说最重要的是……”刘韬看向众人,趁着这个机会,他也打算阐述一下自己的观点,毕竟以后也不希望,受到那么多的掣肘,“对我来说,战争不仅是政治的延续,更是一个买卖!”
众人闻言一愣,这玩意也能是买卖?这个说法冲击力很大,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往小了说,通过战争,我们这些庶民,能够赚到官位,甚至能够封候拜将。通过战争,可以获取大量的俘虏和物资……这几天你们应该深有体会。”刘韬简单解释了一下。
众人点头,两千多人从涿县出征,到这里提升到五千人,实在深有感触。尤其这一路过来,缴获不少书卷,卢琰和简雍这两个读书人,都不好反驳什么。
“往大了说,便是一个国家的尊严,前线甚至是后方百姓的安宁,以及名望这种比较虚幻的东西。”刘韬继续说道。
刘韬在安喜县,就赚了不少名望,不少百姓都说其‘仁义’,这便是赚下来的名望。有了这个作为例子,大家似乎明白了。
“但是!”就在大家若有所思的时候,刘韬却是发话,“前者如果是务实,那么后者便是务虚。两者缺一不可,但却不是各占一半的概念。比如说务实过多,不务虚,那么少不得落下一个‘暴戾’的名头;反过来,务虚过度,名头威严都赚了……”
大家想到汉武帝时期,当时显然就是务虚过度,面子威风赚够了,结果民生凋零了。可见两者虽然相辅相成,但也是相对对立的。
就说这次,刘韬分发的一部分的粮食下去,百姓得到好处,但实际上,刘韬损失了这部分军粮,这是事实。
“所以我认为打仗就是做买卖,务实就是赚钱,务虚就是赚取名声,如何把控两者的‘度’,决定我们的生意是否能越做越大。”刘韬郑重的说道。
当然最关键的,其实还是他开了挂,所以风险低到几乎忽略不计。别人做‘生意’,得把战损作为‘风险’计算进去,‘风险’太大,也有可能会严重亏空。
只是这种事情,他不会说,别人能领悟就领悟。毕竟,当老师的不留一手,以后说不得把学生养胖了,直接却要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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