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武夫,吉朝立从来是有恃无恐。
宦官既是天子近臣又是天子耳目,这些武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们这些阉种到圣上面前打小报告,哪怕这黑状只到了司礼监与东厂,也能让这些武夫家破人亡再也无法翻身。
只可惜今天来的这几位武夫跟平常完全不一样,一个个杀气腾腾,吉朝立刚一说话,对面就有人冷笑道:“吉公公,我们想造反又怎么样?你这么个没种的家伙还能玩出花样不成?”
吉朝立勃然大怒,他生平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提起自己的隐私问题。
别说是当面指指点点,就是背后有人小声说上他几句,只要被他听到吉朝立也一定要想办法报复回去:“你们这些反贼是不想活了?我这就告诉皇上还有司礼监去!”
若是平时,吉朝立只要请出皇上还有司礼监的名号,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但是今天与平时不一样,一直冷笑不停的这位军爷又笑出声来:“那行啊,吉朝立,不管是司礼监还是东厂随你去,我们就是反贼怎么着?你有本事就去啊!”
吉朝立这才注意到对面这位可不是别人,正是对自己最恭敬的把总赵志杰!
这怎么可能是赵志杰?赵志杰这小子除了点头哈腰送礼之后,居然还能这么骄狂!
吉朝立还没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见赵志杰又一声冷笑带着几个家丁已经围上来了:“吉公公,您看我刚买的这把钢刀怎么样,我前几天花了一两七钱银子买的,不如帮我试试刀!”
亮出钢刀来的可不是一个赵志杰,对面这帮家丁已经齐齐拔出刀来架在吉朝立脖子上,而吉朝立也第一次真正弄清楚情况,他发现自己的几个小兄弟现在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被控制起来了。
何况今天来的可不是一个赵志杰,平时一向柔弱的应袭诚意伯锦衣卫南镇抚司千户刘永锡也带着笑意在看这一切,虽然没亲自下场,但是吉朝立觉得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感觉形势不对,吉朝立只能一边手脚发软一边硬着头皮说道:“赵把总,您不要犯糊涂了,这事真要闹到东厂与司礼监恐怕没办法善了,若是让皇上知道那就全完了,您先把刀子收起来,我们好好谈一谈怎么样?有事可以好好谈!”
只是吉朝立虽然抱有幻想,对面的赵志杰却是一记耳光打破了他的最后幻想:“东厂、司礼监、皇上?吉公公,您说这些玩意还能有屁个用处?流贼李自成马上就要打进城来,您说我们是反贼那就是反贼行不行,吉公公,我只问你一句,要死还是要活!”
吉朝立差点连尿都吓出来了,虽然深宫之内勾心斗角,他见惯了大场面阴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阴过,但是这种被几把钢刀架在脖子上随时剁下来的场面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赵志杰说得好象没也大错,因此吉朝立只能以尽可能客气的语气说道:“赵把总,还有刘千户,你们折腾得这么厉害,不怕胡游击、马千总他们怪罪?你们手上才十几号人而已!”
刘永锡当即笑了起来:“吉公公,如果没有马千总他们点头,我们怎么能进得来啊!您平时在京营得罪了多少人,马千总他们可是恨死您了,一听说要收拾吉公公大家都很开心,你说他们在意不在意吉公公的死活,现在我只要一个字,想死还是想活?”
生死关头,吉朝立张开了嘴,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赵志杰在旁边继续冷笑道:“我们可是要做反贼,吉公公可要想要清楚,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
吉朝立明明知道只要上了贼船就不能下来,但是这一刻他却是吓得肝胆俱裂:“小伯爷,赵把总,给我一条活路吧,我要入伙,小伯爷,赵把总,我愿意从贼,我也要入伙!”
赵志杰看到平时在京营威风八面的吉朝立现在连站都快站不住了,那是觉得特别快意:“那麻烦吉公公签字画押留个见证!吉公公,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入伙了还敢三心二意的话别怪刀下无情了!”
吉朝立倒是个人精,前一刻他签字画押成了反贼的时候是一把眼泪一把一把鼻涕,可不到一杯茶功夫他已经反应过来,知道谁才是这个小团体的真正核心:“小伯爷,您这是准备迎接闯王义师还是另有打算?”
刘永锡非常坦荡地说道:“家父在南京统领上万操江水师,我们诚意伯府跟南都史兵部又是通家之好,就算是迎接闯王大兵也是先到南都更方便!史奉御,怎么这个时候还想三心二意不成!”
一听说刘永锡和赵志杰想去南都投靠操江诚意伯刘孔昭和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史朝立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他的脸都笑成了一朵麻花:“小伯爷,您怎么不早说啊,早说要去南京我肯定是第一时间入伙!小伯爷,去南京确实是最佳选择。”
虽然这段时间捞钱捞得丧心病狂,但是史朝立也一直是在为自己长久考虑。
他再怎么不知死活,也得考虑流贼进京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只是他一直想不到办法而买缺的那笔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是现在刘永锡却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
只要抱上了刘永锡、刘孔昭和史可法的大腿,到了南都以后自己照样呼风唤雨春风得意步步高升,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做个司礼监掌印太监。
只是刘永锡对于史朝立的提议没有多少兴趣,毫不客气地说道:“要入伙自然要拿见面礼投名状,否则就不叫上了贼船就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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