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无赖!臭登徒子!臭不可闻的家伙!”
安小姐一边纵马向前奔去,一边不停地臭骂道,此时此刻,她恨透了唐云,即便这种恨意毫无来由。
天下岂有没有任何来由之事?
恨有多种,有一种恨却来自于爱,只是安小姐没有明确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直到到了曲江边上,安小姐也没有给唐云好脸色,看见他也当没看见,视若无物。
唐云感觉十分蛋疼,脸色就像这五月的天空般阴晴不定,这就是女人!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路边,宁姑娘俏脸晕红,方才被安碧如撞破了,她的神态很有些不自然,也不敢去跟安小姐对视。
“唐公子,埠头就在前面了。”
旁边的华丽马车上,小侍女采儿扶着公主从车上缓缓走下来,李豫举起手中的马鞭挥了挥,笑对唐云说道。
出发前,李豫已经告诉唐云,看龙舟竞渡最好的去处,不是在江边,也不是在那些江边亭阁上,而是江中的画舫。
李豫还告诉唐云,他已事先租赁了一艘画舫,以供今日观看龙舟竞渡之用。
唐云自然很高兴,只要不需要他掏腰包支付画舫租赁之费就好了。
此时虽然才过已时三刻,但观看龙舟竞渡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赶到了,来得早才能寻个观赏龙舟竞渡的佳处。
来晚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往年端午节,这曲江边人满为患,黑压压全是人头,被挤得十足掉到江里的人可不在少数。
当然,除了游人,还有商人。
只见江边的开阔地上摆满了小摊,鳞次栉比,沿着江岸线一字排开,叫卖声此起彼伏。
唐云跑到一处卖粽子的摊位买了一包粽子,又买了些蜜饯和小吃食,然后才拉起宁姑娘的手向埠头快步走去。
此时李豫和李虫娘姑侄二人,以及茅诺和安碧如师徒二人,都已到了埠头,一辆华丽画舫从远处向小埠头缓缓驶近。
画舫总共两层,五彩稠幔随风招展,节日喜庆气氛浓郁。
“唐公子去做什么去了?”
李虫娘没看到唐云,出声问道。
“去买东西了。”
如意笑着答道,说着伸手向对面一指,“小姐你看——”唐云和宁茵手拉手向埠头快步走来,每个人怀里都抱着好几个盛吃食小纸包,边走边说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真好!”
李虫娘没头没脑地说道。
如意眨动睫毛,不解地问道:“什么好?”
“没什么。”
李虫娘摇摇头。
有时候公主忍不住去想,假若她不是生在皇家,不是当今天子的女儿,那她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因为她的生活与平民生活相聚太远,她想不出那会是什么样?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开心。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了,她笑是因为那些场合必须要笑,并不是因为她想笑。
在世人们眼中,她是大唐公主,吃着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享受着这个世上最奢丽之物。
她应该感到快乐,应该为自己公主而感到无比自豪。
而不是常常幻想着去过平民的生活。
因此,当她看到唐云和宁茵脸上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快乐时,她十分羡慕,同时又有一种寂寞、无奈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登上画舫,里头的奢华出乎了唐云的想象,似乎里头所有的东西不是镶金带银,就是装饰着美玉和玛瑙。
而且唐云发现自己是多此一举,因为画舫上什么都有,他完全不需要带任何东西上来。
“这李公子果然豪阔无比,如此奢华的画舫,租赁之费一定不低吧!”
唐云环顾左右,心下颇为感叹。
其实这厮想多了,哪需要什么租赁费,这画舫压根儿就是皇家的东西,画舫上的五六个侍女也都是宫女。
只是怕吓倒唐云,李豫和李虫娘姑侄才有意向唐云隐瞒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如果告诉唐云他们一个是大唐公主,一个世子殿下,唐云即便不被吓跑,也会心存顾忌,那绝非姑侄二人所希望看到的。
此时距龙舟竞渡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众人都坐在画舫上品茗观赏曲江风光。
天空晴朗,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好在今天的阳光并不是特别炙人,或许这就叫天公作美吧。
当他们坐在曲江画舫上优哉游哉地享受节日的轻松惬意气氛时,位于长安城北面的皇宫的宫殿群也氤氲在温暖的艳阳之下。
可外人不会知道,在位于兴庆宫龙池北面的天子寝殿之内却是乱了套,无数小宦官小侍女到处奔走,个个都是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侍卫们也都如临大敌,仿佛有敌人要攻入宫内似的。
原因很简单,当今天子李隆基突然失踪了!跟天子一同失踪的,还有那即将被册封为贵妃的太真娘子杨玉环。
这可了不得了!先不说皇帝九五之尊,皇帝的安危关乎整个大唐社稷的安稳,万一有个闪失,这可如何是好啊!一个约莫五旬年纪的紫袍男子快步冲殿内走出来,冲那帮早已被吓得团团乱转的宦官侍女们怒不可遏地叫喊道:“快去找!把皇宫每个角落都给我找一遍,找不到皇上,我让你们的脑袋统统搬家!”
“饭桶!一群饭桶!”
挥舞着双臂,就像在驱赶鸡鸭一样驱赶着那帮小宦官和小宫女的紫袍男子,正是李隆基最信任的人高力士。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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