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夫人房内。”
萧炎的膝盖确实中了唐云一弹,但唐云当时留了手,并不想致人伤残,萧炎为了激起父亲的怒意,故意授意家奴杨虔保将伤势说重。
萧夫人院中乱哄哄的,婢女奴仆进进出出,送水的拿药的,萧炎正躺在床上呻吟不止,萧夫人坐在床边哭哭啼啼的,不停地出声咒骂打伤儿子的人不得好死。
“夫人,炎儿伤势如何?”
萧大尹快步从门外走进来。
那萧夫人倏地站起身,奔上前紧紧抓住萧大尹的袍袖,哭诉道:“夫君,您快快看看吧!您的宝贝儿子就要残废啦!”
“哭什么!”
萧大尹喝斥道,“哭有用么?
还不派人去请大夫?”
“已遣人去请府医了!”
萧夫人仍是哭哭啼啼,“夫君,你一定要替炎儿做主!天子脚下,竟有人公然打伤官宦子弟,这还了得!咱们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萧大尹虽是妻妾成群,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萧炎乃是萧家的独苗,向来都当成宝贝一样供着,宠溺之情可想而知。
“我儿,你觉得如何?”
萧大尹快步走到床榻边,心疼地看着儿子。
那萧炎见父亲来,装得更卖力了。
“爹!你一定在替儿子报仇!那唐云目无法纪,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持械伤人,阿爹若是不严加惩治,孩儿岂敢再走出家门一步!”
“我儿,你安心歇养,为父一定让让姓唐的为你偿命!”
萧大尹轻声安慰儿子,目光阴狠地说道。
“还不去快催请府医!”
萧大尹赫然立起身,瞪视着侍立在边上婢女,“小心服侍少爷,出了差子,小心尔等皮肉!”
那赵不仁免不了也要上前察看外甥的伤势,顺带又安慰姐姐赵氏几句,这才起身看向萧大尹。
“姐夫……”“来我书房!”
萧大尹沉声打断,黑着脸快步走了出去。
在赵不仁看来,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好机会,借着这个由头,把唐云一并丢入大狱,那安家就只剩下一对孤女寡母,再也无人替他们伸冤鸣不平了。
……唐云出了皇宫,沿着皇城根下的宽阔街衢,打马向西行去,他想去京兆府大狱探监。
京兆府位于光德坊。
兴庆宫在东市之北,光德坊位于西市之东,虽然两者都在长安城内,但它们之间隔着一炷香的路程。
据说从东门到西门,不行要走好几个时辰呢。
“吁——”进入光德坊,就在快要到京兆府衙门时,唐云却突然勒住了马,歪着头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放弃去京兆府探监的念头。
很简单,他不想打草惊蛇。
来长安之前,他就得到消息,赵不仁似乎也到了长安城。
如果赵不仁知道他也在长安城,即便不主动对付他,也会提防于他。
唐云于安府的亲近关系,现在整个新丰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还是不去为妙,去了也解决不了什么,甚至他连京兆府的大狱都进不去,当务之急是营救安明府!”
打定主意,唐云拍马往回走,光德坊西边紧邻大唐西市,里坊内亦是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唐云一边走一边好奇地环顾左右,看着街边鳞次栉比的店肆,以及那些叫卖的贩夫走卒。
突然感到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做梦,他有点不相信自己正走在一千三百多年前大唐帝国京师长安的街道之上。
可一切又是那么真实,他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熙攘人群自身边穿过,听得到人喧马嘶,听得到他们正在谈论天气谈论物价,甚至讨价还价的声音,可以嗅到从胡饼铺中传来的面香和芝麻糅合在一起的浓郁香气。
“葫芦头?”
行到光德坊东街,在河渠的桥头有一家店铺门楣上的牌匾一下抓住了唐云的目光,唐云立马细看。
那店铺的门边还挂着一个陈旧看上去十分有年头的葫芦,这是什么店?
卖什么的?
禁不住好奇,唐云拍马往店门口兴去。
翻身下马,径直走到店铺门口,门边那只葫芦,显然已不具备实用功能,像是店主人的一种有意陈设。
探头往门内张望,只见大堂内摆着四五张桌椅,里头人声喧哗,座无虚席。
店内小伙计把白巾帕往肩上一搭,笑脸迎了出来:“这位客官,您想吃点什么?
敝店主营葫芦头……”“何谓葫芦头?”
唐云一脸白痴。
那小伙计也有点意外,笑道:“客官不是长安人吧?
葫芦头乃是风靡京师的美味,此吃食不仅美味可口,还能延年益寿呢!”
“哦?”
唐云来了兴致,“不知道这道美味究竟是什么食材烹制而成的?”
“猪肠!”
小伙计笑道,“葫芦头乃是用猪大肠与小肠之间的部分为食材,食材的准备身为繁复,要经过捋肠子、捋肠子、刮肠子、翻肚子、摘肠子、回翻肠子、二次按肠子、漂洗肠子、二次捋肠子、笊肠子、三次捋肠子、煮肚子,一共十二道工序方可完成,精心备制的食材,与祖传的八珍汤,以及花椒、茴香和肉桂等五味入锅,如此烹制出来的葫芦头肥而不腻,味道又鲜又美,吃一口满嘴留香,妙不可言呐!”
猪大肠与猪小肠之间的部分,那不就是肥肠么?
“当真这么好吃?”
唐云抬手摸着鼻子,眨眨眼睛问道,“既然是猪肠,为何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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