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江扬一巴掌就呼他脸上了。
他脑袋嗡嗡作响,江扬的脸在他眼前就像打了马赛克似的,摇了摇头还是看不清楚。
原来被人揍厉害了,是这感觉。
一旁的严婷也被吓懵了:“老江,这是做什么,鸿羽,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滚开”,江扬甩开严婷的手,“我管我儿子,你c-h-a什么话。”
严婷讪讪收回放在江扬手腕上的手,看了两父子一眼,上楼去了。
江扬浸润官场多年,早就练就了泰山压顶也能面不改色的技能,此时他的表情却y-in沉地可怕,咬着牙:“江鸿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鸿羽舔了舔红肿的嘴角,笑着说:“这么惊讶干什么,你不早就知道我喜欢男的了吗?你不早就知道我和男人在谈恋爱吗?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要和他一起去c市。”
“好,你很好”,江扬怒极反笑,“你真以为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江鸿羽失去意识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江扬举着家里的红木椅子朝他砸了下来。
他当时想,这椅子这么贵,砸我多不值当。
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他知道,为爱走天涯这个计划遭遇了滑铁卢。
严阿姨坐在床边红着眼,瞧他醒了,赶紧按了一下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掰着他眼睛拿随身的瞳孔笔瞧了瞧,和严婷交代了些什么,他听不真切。只觉得脑袋里都是回音。
他想动动身子,发现根本动不了,全身上下都不对劲,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伤了哪些地方。
他张着嘴,嗓子干哑的可怕:“手、手机。”
严婷听到他的声音,扭过头偷偷擦眼泪,他本来听声儿就吃力,严婷哭得抽抽搭搭,费了半天劲儿,才捋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手机在家里。
他觉得嘴皮应该是裂口了,嘴里也有血腥的味道,:“拿、拿来。”
严婷深深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转身出了病房。
江扬应该不止砸了他一下,按照他这些年打架的经验,他目前至少脑震荡加骨折,还不算上浑身上下其他小伤,估计耳朵也砸到了,他不光脑内有回音,听到外面的声音都觉得耳膜像有针扎。
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了,陆晓有没有给他发短?有没有打电话找他?
他会不会,会不会已经走了?
他脑袋昏昏沉沉,等到醒过来,天已经黑了。严婷坐在病床前,眼睛依旧是红的。
“手、手机呢?”他觉得睡了一觉起来,嗓子越发的疼,说一个字,就像刀片在他嗓子上割了一刀。
严婷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他的手机,贴心的给他翻到了短信那一栏调到了他和陆晓对话的界面。
小陆陆:鸿羽,出来和我聊聊。
小陆陆:和我聊聊,明天下午五点我在俱乐部门口等你。
小陆陆:我没想瞒你,可是我必须得走。虽然会分开,可我没想过和你分手。
小陆陆:你是要分手吗?
小陆陆:我走了。
江鸿羽觉得眼泪流到皮肤上有些微微刺痛,可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呜咽着问:“今天、今天几号了?”
他沙哑干涩的嗓子配着哭腔,严婷侧着脸,不忍看他:“他已经走了,鸿羽。”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边哭边往床边挪着身子,他控制不了力度,整个上身晾在半空,手撑在地上,他才看清楚自己双手上都是绷带,左手上还打着石膏。
身上的痛意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只觉得一颗心揪着疼,疼得他大口大口地呼吸,都还是喘不过气儿。
闹腾了一会儿,护工和严婷把他弄在床上,他慢慢安静了下来,眼角的泪却一直顺着下巴流到了脖子里,枕头上。
后来他想起这一幕幕,觉得自己也挺傻。走掉的人,找回来就是。
可是当下那一刻,他的心碎是真的,眼泪是真的,陆晓就这么走了,也是真的,他都没有去送送他。
他只想好好地抱抱他,告诉他:我不生气了,我一点也不想分手,你先走,我会来找你,你也别难过。
那些甜蜜的过往,耳鬓厮磨的亲密,像一把刀剜着他的心。
他连一句,没关系,我们总会在一起,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他有什么资格说,要和这个人过一辈子。
陆晓才是清醒的,一直做着美梦的人,只有他,只有他看不清楚这条路。他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
他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江扬只来看过他一次。
江扬面无表情地说:“你挺欠揍的,从小到大都欠揍。”
他笑了笑,眼睛望着病房的墙顶:“爸,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特别喜欢一个小汽车吗?江柠来家里喜欢,你就送给了他。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了,吵了一晚上,第二天你买了十辆小汽车回来。我还是气了你一个月。”
“我就喜欢那一辆,你给我买再多,我还是喜欢那一辆。”
“你说我是占有欲,就是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和别人分享。可是,我就只是单纯的喜欢那辆小汽车啊。没有理由,就是喜欢它。”
“后来过年去江柠家,那辆小汽车已经被他玩得又破又旧,我悄悄拿了回来,虽然它已经坏了,可我还是开心不得了。现在我房里还放着它。”
“你看,我从小就是清楚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我喜欢的,也会一直喜欢下去,改不了。”
江扬沉默着,不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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