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有点高,宁微坐在那里,够不着。虽说如今的她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拘谨,但站起来夹菜,始终有些不好意思。她没说话,旁边韩退思也不看她,只是时不时就顺手,夹一块肉放她碗里。
岳知否坐在对面,默默地边吃边看这奇观。韩退思当年说得对啊,白云苍狗,世事真是变得快啊,他这么一个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偷偷八卦人家这种事情,有些不太道德,岳知否有点心虚,看了一会儿,她不自觉地瞥了旁边白维扬一眼。
然后就发现白维扬也在偷看。
……
吃过饭了,四个人打算在院子里走走。宁微捧着披风,递到韩退思面前,韩退思接过,随手披上。甩起的风帽蹭了蹭他的鬓角,蹭散一缕长发。平时屋里很少来客人,宁微一下子没注意,习惯性地就伸手帮他把垂下来的头发绕到耳后。
站在一旁的两个八卦精一副没太留意的样子,眼睛看着前面的路,余光却都在瞟韩退思的反应。韩退思对此完全没有任何表示,他不说话,也没表情,只站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任由宁微的指头在他耳后撩。
但白维扬和岳知否乃何等人也,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借着屋里透出的烛光,两人分明看见,韩退思的耳朵,隐约红了一圈。
这下大家心里了然。原来这世上本没有天生的顽石,古来无不掘之坟也无不可化之坚冰,坐怀不乱,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靠天赋,全靠心术。
晚上,韩退思送他们到府门。宁微还想跟着。韩退思看她走到院子里,便给了两个字:“回去。”宁微把风帽扯紧:“真不冷!就那么一小段路,怕什么。”韩退思还想说什么,宁微笑着跟上来,小声说一句:“我且不冷,他在我肚子里,又怎么会冷呢?”
这下白维扬和岳知否两人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刚才韩退思一看她走到院子里看花就有些恼怒,原来宁微已有身孕了啊。
晚上回到家,白维扬躺在岳知否后面,他窝在她颈后,手臂从后面环上她的腰。他摸了摸她的小腹,便唤一声:“知否。”岳知否已经被他养成反射了,基本上一听到他在后面唤自己名字,她就断定准没好事,接下来就该一手把他甩开。连白维扬都已经习惯性地退开几分,但今天,她听到他唤,却没甩开他。
不仅没甩,她还往后靠了些,窝在他怀里。她问:“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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