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如何了?”看见几位御医都在,她快步走上前去。
“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后伤势极重,微臣等必须马上为太后清创,才能包扎。这里……这里太……皇后娘娘不如移驾屏风后,容后等微臣等处理好太后的伤,再请娘娘入内。”
“也好。”岑慕凝往床上瞟了一眼,太后脸色苍白,眉心紧锁,哪怕是昏睡中,还不时发出哼痛的声音。看着也确实让人揪心不已。但这就奇怪了。即便侍奉太后的人是几日以轮值,不留常用的。可太后到底是皇上的亲娘,谁敢如此怠慢
那么,这件事就不是一件简单的意外,恐怕矛头正是冲着她来的。
想到这里,岑慕凝学起了软珥那做作的样子,硬生生挤出眼泪来。她边往外走,边落泪,走到庄凘宸面前的时候,泪眼婆娑不说,衣裳也沾上泪痕。
庄凘宸很自然的拿了自己的帕子,给她拭泪。那动作轻柔,满是呵护。“别担心,御医都在里面,母后不会有事的。”
岑慕凝顺势跪了下去,这一跪,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软珥把心一横,虽然不知道皇后为何跪,却也跟着跪了下去。
“快起来。”庄凘宸心疼岑慕凝身子未愈,俯身扶了一把。
岑慕凝连连摇头:“皇上,臣妾有罪,实在是愧疚得紧。日前,臣妾因为从前的事情,与母后生了嫌隙。这事情本也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后因臣妾心中有愧,一直在自己宫里反省,叫那些惯会跟红顶白的奴才误以为皇上责怪臣妾,于是臣妾就被他们怠慢了好些日子。连花房也敢不往凤翎殿送日常的花卉。可自从昨日皇上去了臣妾宫里,一夜之间,凤翎殿犹如春来,万物复苏不说,连人心也跟着回来。走起便有十来盆别角晚水送到了臣妾的宫里。”
说到这里,岑慕凝自责不已:“那些只会见风转舵的奴才,必然以为皇上您会为了臣妾,疏远母后。才会在伺候母后的时候这般的不当心。同时,她们也会担忧臣妾重得圣恩,必然要与母后继续争斗下去。怕若是将母后伺候的周到细致,必然会招致臣妾的不满,保不齐这次的事情,就是有胆大之人妄图向臣妾献媚才做下的。”
说到这里,岑慕凝的眼泪又涌出眼底:“从前的事情,无论对错,都已经该了解了。臣妾深知失去至亲,那种痛彻心扉的苦涩,又怎么忍心让皇上与臣妾一般,早早经历这些。可是,臣妾没能及时阻打压住后宫这可怕的献媚之风,才会让母后遭这样的罪,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愿意亲自为母后侍疾,待母后康复,请皇上恩准臣妾于凤翎殿禁足三月,也好减轻臣妾的愧疚。”
“皇……皇后娘娘……”软珥被岑慕凝这番无懈可击,却以退为进的说辞,惊得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她看着皇后那双灵动的眼眸,这时候才明白什么叫逊色。
原来,就算是对着皇上哭,也是有窍门的。
“主子,奴婢已经查清楚了整件事。”青犁进来的正是时候,她手里拿着那个打翻的鎏金小炉,气呼呼的说:“这鎏金小炉上的环扣松了,根本就套不住那小炉。昨天那个暖炉套子就已经给烫坏了,亏得是昨天当差的奴婢心细,发现了就没再给太后用。今日正巧换了当差的人,人家交代了要换个鎏金小炉,可是得去内务局申领,这贱婢居然畏寒而懒得出去,便凑合着用,谁知道就出了这样的差错。”
配合青犁的自然是殷离,她的话音一落,殷离就把那贱婢给提溜进来。
庄凘宸看也不看,便直接道一句:“斩了。”
“是。”殷离又将人提溜着带出去。不过这一回,那婢子挣扎的厉害,口口声声含冤枉,后面还想说什么,就被殷离给打晕了。
“皇上。”软珥哽咽的说:“臣妾斗胆恳求皇上,安排得力的人在太后身边侍奉吧。这样轮值虽然好,可未必都是尽心的奴婢,倒不如……”
“皇上。”岑慕凝含着泪道:“臣妾原本是想要亲自侍奉在母后身边的。但先前的事情,臣妾怕母后不愿意见臣妾,缨妃一向对母后尽心,眼下虽然有孕在身,却依然赶来侍奉在母后身侧,足见她是个善良孝顺的人,母后当日举荐她入宫侍奉,到底是慧眼识人。不如,就将凤鸾殿侍奉的事情,交给缨妃负责。或许她更知晓什么样的人侍奉母后得宜。当然,这些事,缨妃只要动动嘴,动动脑,思量好吩咐人做就是。无需劳动自身,也正可以继续安胎。若有什么困难,臣妾一定会尽心帮衬,确保母后能舒适安心的养伤,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后妥当,便这么做吧。”庄凘宸知道她的心思,不想再纠缠从前的事情是真的,毕竟她逼死太后,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但同样的,她也不想被这件事情纠缠,无论这次事情是什么人别有用心,恐怕都是为了她如今的风光不平衡。要保全她自己,就得有个人能保全她的敌人,这个法子,巧妙也管用。
“多谢皇上。”岑慕凝抹了泪,缓缓的站起来,往身边扶了一把软珥。“缨妃啊,往后就劳烦你费心了。若有什么难处,一定要来知晓本宫。”
“多谢皇后娘娘信任,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太后的。”软珥心中不快,却没有发作,也不敢发作。从皇后来,皇上就没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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