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一晚,锦瑟伤了心,从此落下臆症。
他恨荣安,更恨自己。
眼睁睁瞧着爱人在他面前咬舌自尽,他心中何尝好受?
锦瑟后来痴痴懵懵,便不大认得人。
他废了多少功夫,买通她身边的人,偷偷带她出来,哪怕只看一眼,一慰相思。
荣安新婚夜后,与侍卫相拥醒来,自此在他面前,不再趾高气昂,摆帝女架势。她的几个巴掌,打在木锦瑟脸上,也打断了卫臻对她的最后一点恩情。
从此夫妻相争,有如仇敌,直到不久后卫子谚降生,他又升了少师,府里才变得平静。
可怜他的锦瑟,却再也不可能变回从前模样……
卫国公眼里有深深的哀色。
他手里摩挲那玉,指尖拂过上面每一笔刻痕。
钧颐。
他瞒着恩师,自己取的字。
什么雍和,是木太师为警示他,叫他时刻记得要中庸不锐、温妥和安,他凭什么?
他偏要钧权在握,颐使万众,他注定是要成为人上之人。
这世上若有人能懂他,这人,便非锦瑟莫属。
卫国公轻轻闭上眼,掩住了眸子里面暗涌的悔意。
他焉不知,昨日已不可追?唯今,他只有一个念头,夺回他的骨血,将自己毕生所学,尽数教给他。
将自己半生所谋的一切,交给他嫡嫡亲的血脉。
他的亲子,亲孙。
……
威武侯在荥阳醉酒伤了腿。
无论是在军中,还是朝廷,这都是一件大事。
威武侯武艺高强,身边死士无数,征战沙场数十载,从不至如此狼狈。
不仅给人抬回来,还一下子昏迷了两天。
荥阳王担不起干系,立时上书八百里加急向皇上陈情。
当晚侍奉宴席的下人已尽数抓了,只等威武侯发落。
其实威武侯是在荥阳王府上,幸一名男宠时受的伤。知情人不多,木奕珩算一个。
此刻他大摇大摆的配着宝剑,在威武侯房前充当忠心下属,但有谁来请示军情,或是探望威武侯的伤势,皆被他义正言辞给否了。
威武侯躺在帐中,身上穿着轻纱衣裳,腿上层层包裹着纱布,睁大两眼望向帐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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