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只手从檐角的阴影中猛地伸出来,一把抓住了那游丝,紧接着是个幽魂一样的男子,他背负断刀,披着发,脸色很白,两片唇像是刀削出来,那男子眼神阴翳地盯着逐月。
逐月一向冰冷的表情顷刻破裂,露出一丝惊骇以及那之下深深的本能畏惧来,“断刀鬼……”
她的话音都带着颤意,握游丝的手心更是渗出了冷汗。
“我更想听,”那男子薄薄的唇一掀,吐出句话来,他嗓音像是有过旧疾,因未愈而带着破哑,“你叫我哥哥。”
逐月笑了起来,她极少笑,这一笑就像是沉睡安静的幽蓝莲倏地含苞绽放,终于发出了幽幽清香,“哥哥?我身上的血和你的可不一样,我没你那么高贵。”
男子摇摇头,松开手中的游丝,他目光穿过逐月,望进房间里就道,“你打不过我,让开。”
逐月手一挥,柔软的游丝像是黑色的纱幔,在她和他之间横旦不去,“打不过也要打,你若想带走夫人,就先杀了我。”
“你是我妹妹,我不会杀你。”断刀鬼缓缓地抽出了背后的断刀,那刀有掌宽,但却诡异的从中而断。
“妹妹?高攀不起!”逐月话还未落,便抢先出手了,那游丝瞬间变成利箭,迅即地朝断刀鬼左右夹击。
断刀鬼动都未动,一只手抬起大刀,就那么轻飘飘地格挡了几下,便将游丝给反击了回去,然后他朝身后一招手,便有数十个同样黑衣地人从他身后倾巢而出,绕过逐月,从窗从门以及房顶,想要进去房间。
逐月大急,她游丝一拂,便将靠近门的那几个给甩了出去,正要去拦木窗边的那几个时,断刀鬼倏地飘忽到她面前,未拿刀的那只手一掌扣住她后颈,拉近她,低头就在逐月唇上咬了一口,并道,“跟我回去。”
逐月恼羞成怒,弃游丝不用,直接化掌为刀就往断刀鬼胸口拍去,“我要你死!”
断刀鬼并不急,他刀柄一竖,就将逐月的手稳稳地别开,更拉近她,让她身体紧挨着自己的,用男人的力气禁锢她,“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当,还眷恋着给人为奴为婢?既然那么想伺候人,就回来伺候我。”
逐月很识相地放弃挣扎,她冷笑看他,“回去?和你一样做大皇子身边的狗么?你愿意,我不愿意。”
这话似乎惹怒了断刀鬼,他收了那断刀,一只手就剪了逐月的双腕背在身后,搂住她腰身,嘭的将她抵在墙上,一双眼更是阴沉,像死人一样发白的脸色奇异地浮起一丝潮红来,“这么不听话,还是想让我在众目还有你夫人面前宠爱你?是不是那样你才会学的乖点,嗯?”
逐月双眸圆睁,眼底弥漫起惊恐的情绪,好像断刀鬼的话让她想起了什么,她唇嗫嚅了几下,就失去了声音。
断刀鬼似乎满意了,他凑到逐月雪白的脖颈,贪婪地嗅了着,再埋头咬了一口,那点皮肉一下就泛起血丝来,却是咬伤了。
逐月眼神空洞地看着某处,她身子僵硬地像根木头,麻木的已经连呼吸都要忘了。
花九早在逐月那一呵斥的时候,就已经惊醒过来,她第一件事不是穿好外衫,而是到妆奁边,将息子霄送她那套特制的头面都妆戴到身上,末了,抚摸了一下那把镶有宝石的匕首,只考虑一下还是放进匣子里收好,拿了那薄薄的锋利刃片藏进手腕中,贴着皮肉,这刃片在上次用来对付花容后,息子霄便一直没收回去,现在却比那把匕首好用。
她做完这一切,才慢条斯理地穿上外衫,这当就已经有黑衣人冲了进来。
但她扔不慌不忙地系好腰带,“不用动手,我自己会走。”
她说这话的时候,头也没抬,无比认真地缠着腰带,不松不紧,只要不勒着肚子就好。
那些黑衣人也当真不上前,就那么等着花九。花九做完一切,拍了拍衣袖,抬头脸上就露出个清浅地笑来,“带路。”
她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些人能闯进她房间来,那便是外面的人拦不住了,今天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今世不同往日,她要尽可能乖的配合,这幕后的人才不会为难她,她也才能最大限度地保住肚里的孩子。
“三爷跟我们说,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我等果真信了。”其中一黑衣人上前一步道,他声音像夜枭一样地带着嗜血的味道。
花九看了他一眼,这些人都黑衣蒙面也不知道谁是谁,她也不在乎,“带路吧。”
跟着这些人,花九款款走出房间,那模样哪里像是被人给抓住的,反而像极君临天下的女王。
“夫人!”逐月惊呼出声,她一见花九走了出来,便开始挣扎,想要摆脱断刀鬼的桎梏。
听到这声喊,花九顿了脚步,她偏头看着断刀鬼,好一会才道,“男女授受不清,若是这位公子看上我家婢女了,还请找人来提亲才是,若不然,我可不会放人的,毕竟我这位婢女才德兼备,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将她给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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