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未至,天气却已经开始热了起来。
好在这茅草屋还算是凉快,许秦氏依旧的常住在这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一手办,响亮的大嗓门在院子里荡来荡去,空气之中都是欢乐的气息,而她自己也是神好的很,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日子。谷雨什么都不了手,一下子变得有些懒洋洋的,小满跟着王氏还是绣花,间或的给没有出生的小寒做东西,巧娥的绣架也架在堂屋之中,每日的过来,倒也是热闹。
巧娥正在绣着的红绫被面上,行茶礼那天弄了一滴血迹,谷雨平日看着那粉嫩嫩的花瓣上留着那么一点,觉得甚是可惜,出主意说用同色的粉色绫补上去,安锦轩见她说的甚是笃定,有些窃笑着摇头,“那是锦州流绫,是不会有粉色的。”
谷雨见他如此肯定,有些不服气,“怎么会没有呢?锦州那么远,你还知道得真多”
安锦轩却也不争辩,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用手轻轻揉了揉谷雨的头发,“我说没有的,自然就没有。”
之后,在巧娥过来的时候,谷雨仍旧的说出自己的主意,“姑姑,我姐姐手巧,去镇上买粉色的红绫,剪成小块小块的,到时候有的花瓣就这么绣上去,有几瓣用绫缝上去,是不是挺好的?”
哪知道许氏一笑,“谷雨你惯常的喜欢出主意,这个主意本身倒是没有问题,就是这粉色绫是买不到的,别的地方我倒是不知道有没有,镇上是没有的,要是有,我跟你母亲也就买回来了,再说,这绫缝上去也没有绣的真。”
谷雨心里一边惊叹安锦轩的本事,一边又为那被面有些可惜,“哎,好好的被面就被这血迹染上了。”
巧娥却笑笑摇摇头,“不碍事的,嫂子说的是,不经事不知道,这血迹正好提醒这我,自己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自己做主。再说这也看不出来,要是以往,我的眼里必定是只有这么一滴血迹,现在一看整个被面,却觉着这么一小粒是不碍事的,你说怪道是不怪,现在就算是有那粉色的料子,我也觉得还是这样好,自己看的过去,又哪里管别人说什么不好一类的话。”
王氏见她如此甚是开怀,“这有什么好怪的,不过是你自己心里敞亮了罢了。”
谷雨在一边听着,心说这小姑姑一想通,说话都有哲理起来,不由得有些高兴,又见夏至在摇床上留着口水,眼睛却清亮得很,手脚不停舞动,像是要起来,又是觉得好笑。
许秦氏进门,问王氏家里的木桶在什么地方。
谷雨赶紧问道,“姥姥,你找木桶做啥?”
“那菜地的要浇水了,这天热,早上浇一回水才行。”
王氏赶忙的推辞,“您老歇会子,等得泉回来再浇水,这样的重活怎么能让您去做,这些天已经很不落意了。”
许秦氏手一摆,“得泉这进山伐木去了,天不黑不着家的,回来又是打木桶又是下地的,你自个儿的男人也不懂得心疼,这些事情咱们做就成,再说,我这也是存有私心,这菜好了我不是也吃着。”
王氏被她说得脸色一红,许秦氏干脆不问她,直接问谷雨,谷雨心知家里的水一直都是惊蛰在挑,打的木桶也小了不少,就平日里大人们用得一多半大,虽然能装的水不多,顶多的多走两回,看着许秦氏如此壮实,怕是不碍的,也就带着许秦氏去找了出来,自己也拎着小扁担跟着去挑水。
许秦氏一见那木桶,用手拎起来打量一眼,就笑了,“你爹怎么把木桶打得这般小,这一趟趟的多费事”
谷雨见她神情之中有略微的不屑,只好含笑朗声答道,“这是哥哥用的,这个是我用的,这叫量身定做”
许秦氏还是不以为意,“这木桶大,惊蛰要是挑不了那么多水,大半桶的挑回来不是也成?”
谷雨笑呵呵的又道,“我哥每次都想多挑一点,我爹怕累着他,就把木桶打小了,这样一来哥哥想多担也没有法子。”
许秦氏这才不说什么,见谷雨也要跟着出门挑水,有些不答应,“你身子骨太弱,担水长不高可不好。”
无奈谷雨一直缠着,说了一通要练练的道理,她这才应允。
于是乎,一老一小的经过村道,往河边走去。
经过长长的巷道,看到外面的景致豁然开朗,翠绿的稻田星罗棋布,空气之中传来一丝略带青色的果的芬芳,是大片的桃林已经快要成熟,挎着篮子洗衣的妇人们正在洗衣裳,顺带的交流着东家长西家短的信息,每次谷雨留神听的时候都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每到此时她就自动的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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