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洗个澡,我去帮你找两件衣服。”
安澜将张小海丢在洗手间门口,自己回房间换家居服,又在衣橱里翻了两件他高中时候穿的睡衣。等他回到客厅见愣小子还坐在地上,湿漉漉的衣裤将地上浸出一滩水渍,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
“搞什么?不是叫你去洗澡吗?十几岁的人了,还要我帮你?”
安澜的咆哮吓得张小海脸色越加苍白,他抖抖索索的爬起来。实在看不过去的安澜两步上前将他拉进洗浴间,三两下扒了那身病号服,把他带到喷头下冲温水。
见面前这孩子缩着脑袋,一双眼死死闭着不停的吸气,安澜有些过意不去,声音不由放低,“你身体太凉了,先适应一下,等一下再把水温调高,我去给你泡杯牛。”
以为会被折磨的张小海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开始觉得事情也许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小心的挣开一只眼,见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才放心。他轻手轻脚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到安澜正在厨房忙着什么,不由舒了口气。
张小海不经意的回头,透过朦胧的水雾,盯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人……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吓得安澜一抖,乒乒乓乓!牛、杯子……撒了一地,他看着满地狼籍,忍不住低咒一声,他大步走进洗手间,用力将门推开,喝道:“你鬼叫什么?”
“那个……那个人……是我?”张小海指着镜子里剪着傻瓜发型,身子瘦弱的男孩。
“不是你难道是鬼吗?”安澜抱着手,十分后悔自己的好心。
“可是,可是……我怎么会有那么丑的东西?”张小海飞快瞄了一眼镜子里那人的下0体,又急忙调整视线将目光停留在以上部位。
啥?安澜傻了半秒,狐疑的盯着面前这个惊慌失措的男孩。“别告诉我……长这么大,你没见过自己的jj?”
“我是太监啊,太监怎么可能有这个东西?”张小海心急的脱口而出,说完急忙捂着自己的嘴,眼里已经不仅仅是慌乱,绝望、凄苦、自怜……里面复杂的内容看得安澜百感交集。
扑通!张小海跪倒在地。“奴婢不是有意隐瞒,请大人责罚!”
安澜看着面前这个男孩,他觉得这一切实在太他妈搞笑了,如果不是他没睡醒,那就是这个男孩脑袋有问题。他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很想将这个东西扔出房间,穿越剧看多了,脑子坏掉了吧。目光一接触那双抖得不成样子的胳膊,就想起他做菜时的自信和光彩,这一切真是太离奇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张小海不知安澜已经将他归类为神经病患者,甚至打定主意第二天送他去治疗中心。
张小海压抑着心里的紧张,想着死就死吧,人一生至少要勇敢一回。
“奴婢是御膳房司膳太监小勺子,陈贤妃因为发现刘瑾毒害先皇有谋反之心的证据,怕遭毒手,故意犯错让皇上将他打入冷。贤妃娘娘对小勺子有恩,曾经救过奴婢,所以要奴婢借送糕点的机会将她手中的证据带出交给皇上,谁知刘瑾察觉,没来得及将证据送出就被秘密活埋于撷芳殿的后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奴婢醒来时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怕是刘瑾的诡计,不敢多停留。逃出来本想继续完成贤妃娘娘所托,可是找不到回皇的路,后来……奴婢该死!”
“大人,奴婢一条贱命死不足惜,恳求大人,刘瑾把持朝政,大逆不道,罪大恶极,看在天下黎民百姓的份上,望大人能深明大义。”
一段话从唯唯诺诺、磕磕碰碰说到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真看不出来这小子有这般口才。安澜不由啧啧称奇。
“你说的刘瑾,该不会就是明朝武宗皇帝朱厚照在位时那个太监吧?”这他妈都什么事啊?!
“是。”
“你说自己是太监?”安澜觉得好笑,心想自己脑子肯定坏掉了,不然怎么想相信他呢。
“本来是的,不过现在……”张小海看了一眼自己双腿间那团软物,不敢肯定。
“你知道明朝已经过去几百年,刘瑾早已作古了吗?”
张小海傻傻的摇头,安澜见他认真的模样,实在搞不清楚这孩子到底是中电视的毒太深,还是真有其事。
“识字吗?”
“奴婢学过一二。”
安澜点点头,示意他穿上衣服跟他走,从杂物间搬出一大摞历史书扔到张小海面前,说道:“自己看吧。累了可以睡那间房,冰箱里有吃的,饿了自己拿,以后少看点廷剧,真是害人不浅。”安澜说完再也不管他,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回房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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