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情况如何?”
周晓冉神经质的扣着医院走廊的椅背,有些不耐烦的问着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她也真倒霉,在麦氏干了三年打杂,好不容易升到秘书处,以为这下可大有作为了,谁知却分给麦佳俊这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花钱泡妞的富二代,每天不是帮他订花买礼物送人,就是帮他擦屁0股善后。
“一个当场死亡,一个脑部受损还在昏迷中,需要进一步观察。”医生才说完,张大海两父子先后被推了出来。
陈阿六颤抖着揭开张大海脸上的白布,心里一片冰凉,他愁眉苦脸的望着被推进加护病房的张小海,心里是又痛又苦,铁铮铮的汉子蹲在地上当场大声的哭起来。
周晓冉连忙给麦佳俊打电话,对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得她越加不耐烦,间或还有女人的呻0吟和男人的调笑,她皱着眉头快速汇报最新情况,等着上司进一步指示。
“……你猪啊,那穷酸农民摆明了就是故意讹我钱,生个白痴怕没人养,让老0子给他白养儿子。妈的,你看着随便给点钱打发完事儿,自己找死还赖上我了。少爷我正忙着,拿这种小事打扰我,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没点眼力劲……”
噼里啪啦一阵乱轰,直炸得周晓冉头晕脑胀,她盯着‘嘟嘟嘟’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她略一思索,到大厅柜员机取了五万块钱交给陈阿六,说道:“本来这事跟我们麦氏真没多大关系,钱已经结给建筑公司了,你们要工钱该去找他们,这合同上白纸黑字都写清楚了,就算你找人打官司也不见得有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里有点钱你收着,把你兄弟带回乡好好安葬,我也算仁至义尽。”
“一条人命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办事?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啊?”陈阿六显然有些接受不了。
“你别不知好歹,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钱拿着,哪里来回哪里去。本来按我经理意思是一分也不给的,可怎么说也是条活生生的人命,这钱还是我私下作的主,到时候公司给不给报还不一定呢。”周晓冉将钱往陈阿六衣领里一塞,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出了医院。
陈阿六忍着气将钱掏出来一张张展平,还没数清楚就被护士拉着去前台缴费。等办完一切手续,领到张大海骨灰盒时,已经是第二日上午了,他左手抱着张大海的骨灰,右手拿着剩下的六千块钱,站在张小海病房前,面如死灰。
“大海啊,你不要怪我心狠,你也知道我有三个孩子要养,你嫂子身体又不好,要是把小海领回家肯定不答应,说不定还要给我闹离婚呢。小海留在这里,也许还能碰到好心人,说不定当官的知道这件事,帮小海找个好去处……”
“你一定要保佑小海平安无事,我会帮你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大海啊,你真的不要怪我,哥对不住你,到时候等我下来,哥再给你赔罪。”
陈阿六神恍惚,念念叨叨的抱着张大海骨灰偷偷溜出了医院。而此时的张小海,正瞪着一双与往常截然不同的灵活大眼,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怎么回事?这里就是曹地府吗?张小海,不,应该是小勺子好奇的看着病房里的各种设备,他翻身下床,拉扯到右手的吊针,尖锐的疼痛让他顿时清醒过来,难道自己没死?那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该不会是刘瑾的新刑具吧?听说他有个专门惩治政敌的秘密监牢,里面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东西。
“咦,你醒了?”护士抱着查房记录本进门,吓得小勺子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大气都不敢喘。护士一看他这样以为是被自己吓着了,不以为然,笑眯眯的将他扶上床,温柔的说:“别害怕,我只是帮你量一□温,很快就好。”
小勺子惶惶然不敢出声,任由护士小姐把他翻过来覆过去的检查,心里纳闷这里的女穿着真是奇怪,刘瑾的人到底与别的人不同。
“好了,等一下医生来带你去做头部扫描。你要乖乖的不要乱跑。”护士小姐收拾好东西,怜惜的跟他挥手告别,心里只念着万恶的资本家,可怜的孩子。小勺子僵硬的躺在床上不敢乱动分毫。
哒哒哒!敲门声响起,小勺子又是一惊,心想这次又是谁?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怎会受如此待遇?刘瑾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这次推门进来的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得体的西装,干净利落的短发,修长优美的手指,温文尔雅的笑容,无一不体现出他优越的地位和良好的出生。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麦氏集团设计部的总经理麦博文,跟害死你爸爸的那个畜生是表兄弟,放心,我跟他不是一路人。”麦博文盯着小勺子的眼睛,暗道:这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啊,怎么会长在一个傻子的脸上呢?
“你叫张小海是吧?”小勺子吃惊的指了指自己,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改了名?不过习惯服从的他没有反驳。
“麦佳俊做事一向混蛋,你爸爸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这里有二十万算是我给你的赔偿。医疗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会负责到底,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吧。”麦博文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放在床头,出了病房又去找主治医生交代好好治疗云云,直到各大媒体闻讯赶来拦着他做完采访才欣欣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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