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很宽敞的书房,一排排的书架整齐的坐落在那张暗红色的桌子后面;地面上铺着淡紫色的地毯,奢华得美而低调;淡淡的柔和的光亮自书桌上方悬浮着的光球中散发开来,伏案在桌上的男人一袭玄色的长袍,肩上披着一件外套,银色的长发倾泻而下,颜色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而显得异常暗淡。
“咳咳——”清咳了几声,男人看也没看那沾染了些许红色的帕子,丢到一边之后继续移动着手中的笔,桌上的那张纸上已经写满了华丽的花体字。
一只玻璃瓶被轻放在男人的桌上,男人的笔终于停下来,勾起浅浅的笑容微侧过身:“又三天了啊。”
“不,才仅仅一天而已。陛下,您的用药间隔从开始的每月一次到每星期一次再到三天一次,现在仅仅一天您就开始咳血……”来人站在男人的身后,看着男人日渐瘦削的身体,眼中满是不赞同的责备,“陛下,再这样下去,这剂魔药对您会不再起任何作用。”
“那就加大药量。”修亚不在意的笑笑,“反正这身体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停顿了好一会儿,修亚都没等到身后人的声音,了然的摇摇头:“杰森,你不用太在意。”
“我怎么能不在意!”杰森低吼道,“我曾经是为了什么去学习魔药?不是因为我的天赋!而是因为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酿造荣誉,阻止死亡!可是我现在……可是我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您……”
修亚静静地听着杰森失望中掺杂了些绝望的话语,手中的笔动了动,然后被轻放在桌子上。他撑着桌沿慢慢起身走到窗子旁边,苍白修长的手从宽大的袍袖下伸出,轻轻敲打着窗框:“杰森,你过来。”
杰森愣了一下,依言走到修亚的身边。
从窗口望去,下面是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人们脸上的笑容灿烂而和暖,笑声萦绕在大街小巷。
修亚眼神柔和却复杂地看着这幅画卷,轻声道:“杰森,只要它还在,我就活着。”
“……!”杰森怔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倚在窗边的修亚,说不出话来。
“杰森,我也偶尔会感觉到累的。”修亚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柔和了一瞬,“若真的有下一世,我倒是希望能够平凡一生……至少,能活得长久些。”
或许,也能,不这么孤独……
杰森回过神,欲言又止。
“药我会喝的,至少现在我还不能死。”修亚离开窗边重新坐回到桌前,又是两声轻咳,“我身体的事情,我要你守口如瓶。”
“……连水涟大人都不说吗?”杰森终是忍不住问出来,然后看到桌前的人神情像是恍惚了一下,笔也停下了。
“不。”修亚的眼帘半垂,笔尖悬在纸面的上空迟迟没能落下。
“……属下明白。”杰森咬了下唇,躬身一礼准备退下。
“等等。”
杰森抬头。
修亚却是沉默着,碍于修亚莫测变幻的神情杰森也不敢再开口只得等待着吩咐。
“罢了……你退下罢。”
***——***——***
“咳咳,咳咳咳——”修亚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笔,面上闪现一丝苦笑。
“陛下。”
一道黑影在书房中闪现,面对着修亚的方向半跪着。
修亚收起带血的帕子,淡淡问道:“何事?”
“水涟大人……死了。”
修亚的身体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半靠着桌沿,声音有些低哑:“……尸体。”
“被一个水色长发的男人带走了,那人法力高深,属下阻挡不及。”
“……我知道了,退下罢。”修亚神情疲惫的摆摆手。
“是。”
黑影一闪而过,下一秒书房中只余下修亚一个人。
修亚低着头,长长的银色刘海垂下遮挡住他的眼眸。
“……涟……”
唇角,殷红缓缓溢出,滴落在墨色的衣襟上只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
其实那天,本想让杰森泡一杯咖啡来的……只是,他早已经喝惯了那种苦涩的要死难喝至极的手中咖啡。
***——***——***
杰森站在一处悬岩上冷着脸注视下方郁郁葱葱的森林,那是坎贝魔兽最大的聚集地,也是人们心中最大的毒瘤。
寒风凌烈,但是杰森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袭平常绝对不会穿在他身上的纯白色的长袍,上面没有一丝的花纹和装饰,简单得悲戚而哀伤。
突然,杰森的身子一颤,看着下方的原本郁郁葱葱绿色浸染的森林开始悄无声息的慢慢变成灰尘,他的眼中几乎可以流溢出哀伤,下一刻,冲天的火光夹杂着魔兽惊恐而愤怒的嚎叫直上云霄!
杰森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眸中清晰的映出火的颜色,耀眼夺目。
火势被布在森林边缘的结界所阻挡,结界内的一切都被艳丽的火舌毫不留情的吞噬,愈燃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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