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半夜里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来了月事,她清洗了一番,又换上了干净的裤子后,捂着疼痛的肚子便要回到炕上。
上炕的时候,她已经尽量做到动作轻些了,可没料却还是将金生惊醒了。
“海棠?”金生迷迷糊糊醒了,一把握住海棠的手,只觉得娘子的掌心里满是冰冷的湿寒,顿时惊坐了起来,问道:“你是怎么了?怎么掌心底里这么多汗?”
不光光是掌心,就是额头上也渗出了不少的细汗出来,海棠只觉得肚子里好像什么东西生生绞着一般,疼得厉害,连说出话来的声音也都带着颤音:“我……我肚子疼得厉害……”
金生忙起身掌了灯,见烛火之下海棠的脸色煞白煞白,一点儿也没了白天的那般神采。
他疼惜娘子忙问:“海棠……你是,你是哪儿不舒服了?我去村里请大夫去!”金生穿起衣裳就要往门外走。
“别……别去……”海棠叫住了他,“我不碍事。”
“都疼成这样了,还说不碍事?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还是……”
“没什么大不了的,”海棠虚弱着声音截住了金生的话头,握着他宽大的手掌说,“就是……就是女人每个月都会这样的,只不过我兴许闹得厉害一些,才会这样疼的。”
金生还是没太明白,抓了抓头急道:“哎呀娘子,你说什么女人……什么每个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棠在他手上轻拧了一把:“同你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倒还大声嚷嚷了起来,要是让娘亲听见了,可要说我小题大做了。其实也没什么,你是个大男人,枝大叶的自然平时不留心不知道了,我是身上来了月事,所以才有些腹痛的。”
这么一说,金生便明白了过来,他虽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但同村的几个男人在一起时也是说起过的。
他只知道,女人来月事的时候,男人便不能同她亲热了,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娘子竟是这么疼的,跟活受罪一般,瞧得他也是好生心痛。
金生到外面灶间去烧了些热水给海棠倒了一杯茶,然后又抱着她让她慢慢喝了,这才仿佛缓了点下来。
他扶着海棠躺了下来,可又不敢再睡,生怕娘子身上疼得厉害,就一直在旁边半坐着陪她,直到过了好一阵子,海棠才睡了过去,金生这才躺下稍稍眯了会儿眼。
等天亮了,他便去找娘亲,同娘亲说了海棠来月事身子不舒服的事情。
其实吧,农村女人大多都是做惯了活的,就是来月事也同平日一样干活的,也很少会有这些那些个的毛病。
可海棠毕竟不是村里的女人,也许从前还是个什么高门大院里的大家闺秀呢,她娇贵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金生娘亲听他这么说了一番,便道:“村里的大夫老冯不是常说么,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我瞧海棠这丫头,许是有些不调顺,我到老冯那儿去问问他可有什么法子没有。你只管先去铁匠铺里,甭心了。”
金生怎么能不心呢,他虽人在铁匠铺子里边儿,可以想起昨晚上海棠那疼得眉头都皱起,冷汗直冒的模样,就是止不住地心疼怜惜,也不知道这会子她在家里怎么样了。又想起她说,女人家每个月都会有……
那岂不就是说,每个月海棠便要这么痛上几日?
一想起这,金生的心里猛然一揪,手里往下砸去的大铁锤便又更加上了几分力道,“铛”的一声,却又砸偏了。
“金生……”不远处,金生娘亲正迈着小脚蹬蹬蹬地赶过来,一边走一边拿着帕子抹着头上的汗珠。
秋日将临,这几天便是人说的秋老虎,日头格外毒辣,这一小段路已是将金生娘亲跑得汗流浃背。
“娘,您怎么来了?”金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迎了上去。
“也没什么,我刚才不是去了村里的老冯那儿么,同他说了海棠那身子不舒服的事儿。他说这是城里那些娇气的小姐才会有的,也没啥治的法子,就是慢慢调养呗。”
金生一听没什么法子,不由有些焦急了起来:“那……那冯大夫可有开什么调养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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