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并不是想要这些。
如果仅有这些,无法支持他回到这个世界上。
就算残忍,他也要让所有的一切获得自由,用自己的方式。
何况,死亡之沙早就让他忘记什么事不残忍。
***
入骨的疼痛根本没有退去。
他缓缓醒来,身体不断从各个部位传出痛楚,就像是被他遗忘的那些童年记忆一样,但是身旁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请忍忍,我们贴合的时间有点久,突然撕扯灵魂是非常痛苦的事。」
顺着温和的声音看过去,那是个非常漂亮的青年,蓝色的眼睛与像是金子打造的细柔长发发着微光,可能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在屋子里找到了衣物,已经不像晕厥前所见那般一丝不挂,连发丝都已用那条他找到的蓝色细绳整齐束好,「我也稍微能感觉到,但身为主灵魂的你,感觉应该非常强烈吧。」
司曙握紧了拳,咳了几声,把喉咙里的血水都咳出来,一动作却又牵扯到全身的痛处,让他全身紧绷着。
「这些,我也顺便带走了,您应该不需要了。」神族青年知道对方在看,慢慢地伸出手,让对方能看见自己手腕上的印记,以及那颗从花球里拿到的能量石。
司曙瞬间看得出那六个印记全是自己手上的,但却一点也不惊讶。
他知道的,之前隐约就有感觉了。
曦·罗雷亚,住在白花之屋地神族夺取者。
「我不懂……为什么……」司曙记忆混乱成一团,根本分不出哪些是自己的……应该说,哪些是真的。
他不懂,为什么他阿公要做这些。
看着地板上的少年,曦·罗雷亚没有露出一点同情或怜悯的神色。
这个人真的是罗德口中那个神族吗?连面对黑色种族都可以善良地微笑,让吸血鬼可以暂时放掉仇恨。
过了半响,曦像是看够了,才弯身提起人类,慢慢地拉到房间,放在床上,接着找来干净的布帮他擦血,「很多疑惑吗?是的,你应该要有。不过你也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出生的用处就是让失去躯体的我有机会重生,除此之外,应该没什么用处了。」
并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我阿公……爸他……」
温柔地帮对方将血迹擦拭干净,曦坐在床铺边,微倾着头,轻揉摸着人类的脸,「身为外在的灵魂的你是保护我的存在,司平安太过温柔,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也想让我重新得到自由。在历史墓地中,「我」已经崩毁了许多,他让你的灵魂与我的交融,以你的部分补缺了我损坏的不足,让我能够逐渐复苏。」
司曙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昂着脸,看着那双蓝色眼睛,清澈的眼不但没有任何说谎的感觉,还映出了自己狼狈的面孔和表情。
「你成年之后,我们会成为一个人,或许是你继续活着也或许会转换成我。但是这并不是我要的,幸好司平安逝去之后,他的力量也跟着减弱,这样我才有机会彻底脱离你——束缚我的容器。」他等太久了,等到种族不安出手、等到各种力量波动、等到有人终于破坏少年身上的封印,他才有机会驱使容器让已经准备好的自己慢慢回来,「不,或许还未完全脱离,我们的确有部分已经无法分开,你甚至取得了与夺取者相同的力量……这真是惊人,司平安一定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你那卡碧斯的体质……」
「够了!」
司曙费尽力气才低吼出声,他挥开青年的手,「你讲的这些我都不懂!」什么容器、什么融合的,青年一出现就丢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这些他都不懂。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阿公说过的话还有那些生活算什么?
看着开始愤怒的少年,曦站起身,勾起了唇角,「别慌张,我是可怜你,看在你被牺牲掉的份上,不想让你不明不白死去,才告诉你这些。」
「谁要你可怜!」司曙重重地咳了声,吐掉了涌上来的一口血,压抑着全身直在叫嚣的痛,「你……」
他不知道讲什么,什么都讲不出口。
「一开始,你是藉由夺取者的力量才引起大家注意。现在我复苏了,众人将转移目标吧,而我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历史墓地给我的思考,够了。」曦看着无话可说的少年,依然微笑着,「虽然我的力量足够,但是你还是会影响我。」
「你到底想做什么?」司曙总觉得对方和自己曾听过的完全不同,他可以感觉到眼前的神族似乎已经没有那种温柔的感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你曾经在这种花上感觉到血的味道吧。」曦抬起手,语毕的同时,房间的木墙猛地轰然向外爆裂,露出了外头整片的白色花朵。
他的确曾觉得这些话让人不舒服,但是仅有半响而已。
「你晓得为什么我会请你拿回生命之坠吗?」曦回望着少年,张开了手掌,上面躺着那条生命之坠,「实际上,司平安以能量石保护我的身体,也延续了身体的生命时间,不需要使用生命之坠就能够复苏。」
「我不懂你的意思。」司曙按着不断传来阵痛的心脏,靠在床后的墙上喘着气。
既然不需要,他干嘛要自己去拿。
而且还将暮也卷下去——
「意思是,不用生命之坠我也能醒来,只是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与很多的力量。生命之坠有更重要的用途,以及缩短复苏时间。」曦背对着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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