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丢去看章俟海,只看到一张温柔的脸,笑得有些忧伤。
“他没有哭。”
“要哭了。”龙龙戳戳丢丢的肩膀,让他耳朵侧过来点儿,“丢丢,他会不会是你爸爸啊,你们长得好像的。”
“胡说,我长得像爸爸,我自己的爸爸。”丢丢大声反驳,眼睛红红地跳下了椅子跑到吧台那边。
秦深听到丢丢的大叫声,已经走了出来去看看,丢丢飞快地冲了过来扑到他的腿上,呜呜哭。
孩子哭得太伤心,秦深心里面跟着着急,“怎么了丢丢?”
“爸爸。”丢丢抱着秦深的腿不抬头,“你是我爸爸吗?”
“这是什么傻问题,我不是你爸爸是谁啊。”秦深掰开丢丢抱着自己的胳臂,把他抱了起来搂在了怀里,“干嘛突然这么说?”
丢丢摇头,不肯说。
秦深就看向了走过来的龙龙,龙龙给秦深解惑了,“秦n_ain_ai拿了亲子鉴定报告,我们看见了。我们还听到n_ain_ai对爷爷说,‘报告出来了,就知道丢丢和章俟海的关系了。’”
龙龙板着一张敦实的小脸儿,一只手虚拿着“报告”,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好似指着一个人在说话,把秦静的神态语气学得惟妙惟肖。
丢丢把脑袋埋在爸爸的肩窝里,不出来。秦深拍拍他r_ou_嘟嘟的小屁股,“我的傻儿子哦,你怎么会不是我儿子呢,那份报告,嗯,只是证明你和另一个人也有关系。”
“我就说嘛。”龙龙扯了扯身上老是往下滑的背带,“丢丢也有两个爸爸对不对,就像我爸爸和爹爹一样,丢丢是秦叔叔生的吧。”
秦深感觉自己今天内心戏超多,内心频幕狂刷弹幕,全都是:怎么一定就是我!
孩子在呢,秦深强忍着没有咆哮,笑得脸部肌r_ou_都僵硬了。
丢丢也抬起了头,满眼疑惑地看着爸爸,小小声地喊:“爸爸?”
秦深看站在了龙龙身后的男人,男人一脸平静、姿态从容,但捏着佛珠的手出卖了他的内心,修长的手指紧紧扣着佛珠,关节发白,力道大得羊脂玉的佛珠都要被他捏碎了。
秦深伸手挠挠丢丢软软的下巴r_ou_,“丢丢想要另外一个爸爸吗,像章伯伯那样的。”
丢丢扣着t恤上的小扣子,粉嫩的嘴巴抿着不说话,小家伙有些抗拒。
秦深给了章俟海一个抱歉的眼神,这个事儿强求不来。
捏着佛珠手一下子就松开了,珠串哗啦啦地顺着手腕滑了下来,砸在了地上,像是章俟海心里面的一股气也跟着卸掉了,“孩子小,别逼他。”
“你大病初愈,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吧。”秦深在心里面唾弃自己的心软,看到章俟海脸色苍白就忍不住心疼了。
得到秦深的关心,章俟海觉得自己好些了,他弯下腰将手串捡了起来,一圈又一圈绕到手腕上,多年来戴习惯了,不戴像是少了什么,断裂之后又给串了回来重新戴上。
手串安稳地戴在手上,他的心也渐渐平稳了下来,来日方长,孩子不喜欢,那就不强求,“我准备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
“嗯,你去吧,做完了也好放心。”
“有个系统的检查报告出来,我大哥看了也会放心。”就不会再想那些旁门左道的事儿了。
秦深拍着儿子的背想想,他也可以出门一趟,去市里面正好看看整天不着家的弟弟,顺便送章俟海去医院,顺便,只是顺便而已。
“我开车送你去。”
握着手串的手收紧,章俟海舒展的眉皱了起来,“你的雷劫。”
“没事儿。”知道了天道也有反应时间,又有了青龙神君给的龙鳞,秦深胆儿肥了,“我上次送你去医馆,五个多小时呢也没啥事儿,我在五个小时内赶回家就行。”这回一定要测试出天道的反应时间,j-i,ng确了以后出门也有个规划。
章俟海的眉头并没有舒展,“从红叶镇去东洲市市中心就要近两个小时。”
……糟糕,把这个忘记了。秦深别扭地不想改口,“五个小时打个来回够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明天秦深去市里面看弟弟,顺便送章俟海去医院,看完了弟弟秦深就火速回家,留在医院的章俟海自己想办法回客栈。
第二天的日头高升,九点多了秦深和章俟海也没有出门,店里面来了几个客人要住店,忙活的功夫就耽误了时间。
“老板,可以用这个来付款吗?”面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青黑的青年睁着鱼眼泡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深,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动不动。
秦深感觉背后发毛,开客栈也有一段时间了,接待的客人很多,其中许多人是等待渡船去往幽冥鬼界的。青年的目的地也是幽冥鬼界,他是这么多客人中最像鬼的一个。
直勾勾了无生气的眼神,再加上一身红艳如血的衣服,颇有一种大白天走错片场,从乡村田园剧切换成了恐怖片。耳边是嘀嘀嘀的水滴掉落声,间或有“吧嗒、吧嗒”的声响。
秦深吞咽了一下唾沫,硬着头皮拒绝,“你这个不是冥界通用货币,只是凡间制作的冥币。”
青年眼珠子机械地移动,视线落到冥币上,他拿着冥币的手上有许多裂纹。“我家人就给我烧了这个。这个不能用,老板你说,你收什么,我托梦让他们烧过来。”
“……”好惊悚,这么近距离见鬼(以前的客人就跟活人一样,看不出来),秦深的脑袋已经当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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