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剑很快,后发先至,断绝回援。按理说越快的剑,越难控制,剑上真元却未刺破对手皮r_ou_。可见他心思沉稳,手也稳。毫厘之间,收发自如。”周延沉吟片刻:“南山后院这位,比徐冉更强。我们如果遇到,不可托大。”
六人来自三支不同队伍,却用了‘我们’这个词。
因为不觉得自身代表某一人,某一队——他们默认自己代表南渊。
其他人经他点拨,神色微肃。
一人忽然想到什么:“对了,钟天瑜那边,怎么回复?”
周延停下脚步,注视着他们:“皇都王孙公子之间的事,与我们何干?南渊荣光高于一切。”
“好!我等正是此意!”
去年的不佳战绩,令他们感到耻辱,越临近毕业,越渴望为学院而战。哪怕这里自己骂过一万遍,也不能让别人骂一遍。
这种心情,如今的南渊四傻还无从体会。
林渡之的诊室里摆了张竹摇椅,顾雪绛瘫在上面,看窗外风轻云淡。一边训徐冉:“你的打法太任x_i,ng不严谨,掷刀?起手杀招?万一以后对上傅克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徐冉没当回事:“嘁,哪有那么巧……你俩怎么样?文试难吗?”
顾雪绛没答话,林渡之在案前分拣药材,腼腆笑笑:“还好。”
徐冉转念一想,他们武试已经有九十五的高分了,就算文试发挥不好,也无所谓。再细问只会让林鹿有压力。但她今天出了痛快一刀,亢奋话多,停不下来:“程三,我们来说说你的问题吧。”
程千仞正在识海演剑,抱剑靠墙,面色沉静。丝毫不像刚结束一场战斗的模样。
闻言只是微微挑眉。
“我觉得你没有求胜心,跟我过招时点到为止,打比赛也这样。气势先输一筹。”她学着顾雪绛的语气:“以后遇到傅克己,也要用‘平湖落雪’这种轻缓招式吗?”
程千仞还未回答,顾二站起身:“你饿吗?我带你去吃红烧r_ou_。”
徐冉被拉下楼,听顾雪绛解释道:“程三不是没有求胜心,是被磋磨惯了,逼到狠处,才激的起斗x_i,ng。我有种直觉,那不是好事。”
他在心里加了一句,或许比原上求疯起来更可怕。
徐冉恍然大悟,从此不提此事。
两天后,甲场的文试成绩出来了。按照初赛规则,武试败方记作零分,文试以卷面分数定胜负,负方也会记零。最终以文武总分决出晋级队伍。
但为表示公平公开,阅卷没有徇私,所有卷子及打分都会贴在藏书楼外展示半日。
林渡之正在为顾雪绛煎药,闻言不甚在意:“我就不去了,得看着火候。”
徐冉兴冲冲跑去藏书楼,隐约听见众人都在说:“这个分数太高了,不可思议!”
她仗着身高优势,一眼看见对方九十二的高分试卷,吓了一跳,连声道好险:“幸好我们武试九十五,高了三分。决定命运的三分啊!”
程千仞:“再看看我们的。”当日还觉得徐冉太急,现在看来,若下手慢一点,武试分低一点,岂不是要被淘汰了?他出身南山后院,清楚文试九十二意味着什么,基本等于无法超越。
前面都是带纸笔抄录的学生,一份好卷面,参考价值很大。他们来得晚,等了片刻才看到展板全貌,才知道大家都在抄什么。
一份满分卷子跃然眼前。
徐冉不敢相信。
程千仞也震惊,林顾两人竟然考了满分。再细看,比起对方明显两种笔迹,分工明确的卷面,第一百零二队的卷子上,皆是一人字迹。顾二他……一句也没答。
林渡之一个人考了满分。
后面学生急着抄卷子,催他们看完快点走。
考出九十二的两位师兄也来了,同窗好友们陪在一旁,纷纷出言安慰。
“想开点,你俩已经很强了……”
“八分而已,时也运也,我看刘师兄未必不如林渡之。”
谁知刘师兄说了一句日后很出名的话:“不一样。我考九十二,是因为所学只有九十二,林渡之考一百,是因为满分只有一百。”
另一位也感慨道:“毕业前能与‘南山榜首’同场答题,虽败无憾。”
程千仞从此看林鹿的眼神都变了,考完只说‘还好’两个字,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不愧学神。
初赛依然在继续,新鲜事层出不穷。武试有比他们分数更高的,有临阵弃权,有作弊被举报,还有闹上勤学殿,投诉规则不合理的。程千仞挑着看了几场。除了练剑修行之外,开始做另一件事。
每日黄昏,他抱着剑在城里四处游走,思忖新宅选址。
南央有条城中河,名叫月河。河面不宽,一丈半而已。拱桥下乌篷悠悠,两岸垂柳依依,店铺装修雅致,都是做笔墨纸砚,字画篆刻生意的。商铺的背街叫月河街,绿树成荫,是一片白墙灰瓦的老宅。
程千仞一度觉得这里不错。带几位朋友看过,林渡之没有任何意见。徐冉却笑话他是中老年品味。
“咱们南渊,一些家眷多、不愿意住学院的教习先生都住这边,以后路上遇见,还不得天天行礼,忒不自在了。”
顾二也不喜欢月河街,说老先生多的地方,尽是倦怠暮气。
程千仞笑:“你是想说我有倦怠暮气吧?”
他从此改在城北暮云湖边转悠。那里北望视野开阔,遥见云桂山脉轮廓,青黛连绵。日落时分景色最好,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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