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真好。
我一睁开眼,暖融融的日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在我的被子上。
真是传说中宅女“睡到自然醒,阳光照被子”的悠哉生活啊~
我伸了个懒腰——咦?衣服已经换成了一件紫罗兰绣银花的袍子。拿着床头的镜子照了一下,头发整齐,丝毫没有睡觉睡了一夜该有的杂乱。
这帮侍女真是的,我睡觉的时候又不会见别人,拾掇的那么整齐做什么。
下床,走到窗边。
我住的房间原来在二楼。
入眼之处的景色是一个很像街心公园的地方:一大块广阔平整的青草地,再远一点,是细小的灌木过渡,最尽头是葱葱郁郁一望无际的树林,延伸到远处的山头。
草地上有群年轻人在嬉戏。
背后突然有细微的动静。
我回头,正对上沈南泽温和的眼睛。
“你醒了。”
“……小王爷。”
“叫我南泽就行。”他手里端了青花碗,走到我身边,食指和中指并拢搭在我的手腕上。“脉象稳定了很多。喏,我煎了药给你吃。”
我受宠若惊地接过来。浅褐色的汤药,散发出一种中药特有的味道。
“我在里面加了冰糖,不会那么苦。”
“啊……”我舀起一勺放到嘴里,确实没有印象中的中药那么难以入口。再舀起一小勺,又觉得每次这样太慢太麻烦,干脆放开勺子,端着碗咕嘟咕嘟几口就下肚。用手背擦了嘴,再抬头时看见沈南泽的表情,就像昨晚看见我一口喝干了酒一样惊讶。
好吧,我确实没有身为女孩子的自觉,我一点都不矜持,我就是怕麻烦,以前在医院挂吊水的时候我甚至很气愤地问医生能不能把它直接喝下去——可即便是这样,也没必要每次都惊讶个没完吧。
“喝药喝太快,算不算做失礼?”我嘟囔着。
沈南泽眼中的惊讶敛去,哑然而笑,忙着解释,“不是,我没这个……不,实际上一点也不——”
“——我只是吃惊。”
“哈?”
“永晴身体不好,我以前煎药给她吃,每次都是千方百计地哄,她才愿意吃一点……所以我老觉得,女孩子都特别怕吃药……当然,夏姑娘你很特别。青木说的没错,你真的像个男孩子。”
沈南泽声音像玉片温柔的撞击,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说话,总有种一直被他夸奖的感觉,那动听的声音,似乎能把一个人犯的错误说成是好事。
“小王……南泽,你刚才说,药都是你煎的?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让医生啊,侍女啊去做呢?”
“嗯……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整天喝药,如今也是久病成医。现在看到有人生病,就总是想到从前的自己,所以也比较喜欢照料病人。”
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撞开,柳三大步踏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早给你说过,煎药喂药让下人去做,你一个小王爷,天天到女子房中成什么体统!”
哎哟喂,翻天了翻天了,居然敢这样对一个小王爷大呼小叫的,简直是……攻受分明嘛!柳三现在整一个不辨是非的小攻吃醋样,沈南泽进来不成体统,你还是破门而入咧~
“可是我喜欢照顾病人啊!”沈南泽反驳。
“可她是女子!”
“我以前也这样照顾永晴啊!”声音不自觉地滑了一个高度。
“永晴她自然是……”柳三眼睛划向我,突然噤了声,嘴里却还在对沈南泽说话,“你现在要喂夏姑娘吃药?”
“不不不我自己吃完了。”我谄媚地。
“那你还不走?”柳三简直就像兽化了似的。
“我和朋友聊天呢。”沈南泽说完这句话,又忍不住加一句,“你不要老担心别人,会老的快的。”
“我怎么能不担心!?如果她又变成前天那样子,你能制得住她么?”
——p——
“你在说什么啊?”我大声问。
柳三琥珀色眸子转向我,那种瞳孔,让我想起豹子之类的野兽,“你不记得了?”
我迷惑地看着他。我前天晚上不是被你敲晕了么?
柳三看着我,脯起伏了好几下,才勉强平静下来挤出一句话:“你昏睡了两天。”
“前天,你喝了酒之后,身体起了变化。”
我花容失色,我、我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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