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浮生怀觞一行回去后,柳叶轩另一雅间中终于传出一道慵懒的声音,“回去了?”
“是的,那白发公子并没有出手帮助流风公子。”
“下去吧。”走得还挺快,只是如果真要远离江湖纷扰,你就不应该和医隐和那个人扯上关系。
虽然出现在青州这里才短短四五天时间,却因同行的是医隐而被各方关注,众所周知,和医隐有关就已经等于和望月世家有关,特异的形貌,卓然的风采,或许还有什么奇特修为,现在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甄选当晚发生的事情,只怕已经进了好些人的耳朵,有那样的功法唤醒别人都叫不醒的动物的吗?姑且不论那动物还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奇兽……真心开怀的笑声会让枝残叶败的花草以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的吗?骗骗小孩还行,也只有懵懂无知小孩子才会信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事情吧。
偏又出现在这样敏感的时期,只怕江湖这锅粥是要再乱上一次了。
还有那个生了痨病快死了的人,硬是被救回来了,据专司探查搜集情报的影卫回报,毫无疑问的医治之人就是那白衣人,恩,伏龙?怀觞?
北窗伏龙曲怀觞?
从来也没有听过这样的名号。
好奇呀,一边转着手里的酒杯,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恩,“流风最后选择留下?”
“秉庄主,流风公子最后也选择离开,婉言谢了我们的提议,只说要好好照顾恩师,于前程事业并无心思。只是,”那回话之人略有些迟疑。
“说。”
“属下注意到,起先流风公子确实很急,后来在那位白衣公子自大堂离开后却又很镇静地扶着他的先生进去休息了,只说稍作休息,再请大夫,神情却不如先前急切,对比之下,属下总觉得他的变化有些不寻常。”
“哦,有趣,我们也走。”流风啊,你会带来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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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在扶着先生时耳中听到一丝声音,道是先生无碍,勿要惊慌,先回房静等,自有人前来医治。当时正是小公子硬闯大堂,白衣人出现之时,因此也没有多加观望,好在自己表示选择离开时老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光有些奇异,看的自己有些不自在,不管如何,总没有其他意思就是了。
看着床上闭目而睡的人,两鬓已经斑白,多丰神俊朗的一个人呀,为什么几年不见,就已经憔悴如斯?先生,这几年,你都在哪里呢?你为何又回来了呢?
你的回来只是凑巧啊,这些年,不敢找寻你,怕见到你就再也压抑不了自己,害怕你回来,却又希望你回来。
先生,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你就会发现,我是一个不乖的学生,我已经不想呼你先生,多少次,不要敬称您,不要唤先生,只是言秋,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唇齿之间只念着你的名,本以为此生已是无望,可是,你又回来了,如此憔悴,却依然不愿接受我的情意。
相见争如不见。
伸出手触梦中人的脸颊,已经有些糙,想着小时先生抱着自己时,自己总是用脸颊蹭先生的脸颊,温暖,丝滑的,那时先生总是笑着的。
正想着,就听到敲门的声音,叩叩叩三声。
“我已和舒柳回过,明天就离开,今晚谁也不见。”是谁?恐怕现在都已经得到自己将要离开的消息了吧,还有谁要在这个时候见面呢?
叩叩叩三声,缓慢而坚定,不急不燥。
流风呼地站了起来,绷着脸去开门,是谁竟是要打扰自己和先生的独处?
“你这……恩,是你?”不是不惊讶的,但是对着门外白衣人温润的眉眼,却觉得面前人就是自己在等的人,“是先生传给我的话?”
“是。”含笑的眼角,温和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观之可亲,轻轻一个抬手的动作,却又使人油然生敬,不可侵犯,“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们。”
流风轻轻让开身,落后一步陪着怀觞走近床前,看着怀觞探了脉,检查了一番,便连声询问情况到底如何了,怀觞道,“他以前的身体如何?”
“我与先生已经数年不见,只是他之前的身体是不错的,今天是我们分别几年后第一次见面。”
“他的身体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
“这怎么说?”急切的声音,是对所爱之人的担心,只是,那在昏睡中的人却一无所知。
“他的身体,应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衰弱了,只是后来曾有段时间细心调养过,最近连日疲劳不得好好休息,又动了急怒,才会又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以后要注意些什么?还是疗养为主?”急怒……流风心里一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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