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觞和丹青走进房里,一起看顾他哥哥。
看着屋中摆设,虽简陋,却仍可以看出此间主人的爱好,几幅简单丹青笔墨,悬挂室中,小小的屋舍立刻充满温润之气,“丹青,你哥哥叫什么名字?你的名字是他取的吗?很好听呢。”虽然心中焦急,但是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这个小孩子的心绪,仍是用着温润的声音问着话。
“哥哥叫丹影,不知道是不是哥哥取的,我和哥哥在这里住了有三年了,”哥哥说自己六岁时他带着自己来的,那么到现在自己九岁,是,数了数手指,七八九,三年了,“哥哥没有生病的时候,会画些画儿换些钱,照顾我,教我认字,从哥哥病了以后,就不让我靠近了,把我托付给了邻居林婶,她好心收留我,我平时哥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我很担心。”
怀觞刚要说话,突然床上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咳嗽声传来,怀觞立刻转头看向那边。丹青便就要跑过去,怀觞眼明手快地拉住他,温言道,“你呆在这里,我过去。听话。”越到后期,痨虫(即肺结核病菌,亲知道就行,请勿深究)通过飞沫等一些患者身体的分泌物或血传播的越多,减少接触是避免被感染的好方法,丹影做的很周到,只是委屈自己了吧。
到得床前,看着那憔悴的不成人形的人正艰难地想要压低咳嗽,这个时候,一点小小的动作对他来说都不容易,甚至要承受莫大的痛苦。
怀觞最不喜别人苦难时,自己却毫无办法的无力感,他总是将责任放在自己肩上,尽己之力,也要为他们谋得福祉,这是否就是他所一直寻找的天命?
怀觞看着虽极力压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的咳嗽,嘶嘶的咯血声,状甚痛苦,自己要做点什么,帮他减轻痛苦,看了看丹青,那孩子虽无声,可是眼睛里一串串的眼泪往下掉,小手不住地擦,却是越擦越多,止也止不住,他还这么小,不能没有哥哥。
怀觞想了想,将右掌轻轻贴放在丹影口,纯内力缓缓被释放,温润气息透体而入,送入一涓清流,润泽被病痛折磨的破败不堪的身体,须臾掌下颤抖的单薄膛便渐渐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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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影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要飞离膛了。
这一段日子以来,病势沉重,自己将青儿拜托给林婶,免得被自己传染了,思绪至此,猛的想起,今天下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青儿不知道会不会偷跑来看他,虽然一直不让他来,但是这个孩子总是偷偷地躲在一边,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呢,呵,如此贴心的兄弟,叫自己如何舍得离开呢?
三年前家破人亡,幸而他们两兄弟得脱大难,他便带着年仅六岁的丹青隐姓埋名,在此隐居,至今已是三年了,青儿对那段过去并没多大印象,只当是自己只有兄弟两人相依为命,一开始还问,再后来渐渐地就不再问了,懂事乖巧,自己自小学习的书画成了糊口的来源,只是,自病了之后就再也打不起神作画了,日常全靠朴实的邻里接济,如今,只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强撑着而已。
不放心青儿一个人,还这么小,要怎么办呢?
四肢的感觉渐渐模糊了,凉的,意识也又开始陷入模糊,这一次,是真的再也积蓄不了力气抵抗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自己用尽,对不起,青儿,慢慢闭上眼睛,任自己沉入虚无,哥哥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只是,为何有一股温润的气息往身体里钻呢?清凉舒适,不同于以往的冷炙潮,丢失的力气缓慢地能凝聚了,是什么呢?
慢慢睁开眼睛,慢慢凝聚力量,直到能清楚地看清眼前的白色人影。
入目是一片素白,白衣白发,他斜坐床边,简单的姿势,却显仪态优雅,眉眼温润,却也是英姿潇洒,温润与坚强奇异地结为一体。
“你醒了?好些了吗?”是清朗温润的嗓音,擦去咯出的血迹,道,“来,喝些水润一润嗓子。”
“恩,”再凝目一看,这白衣公子的一只手正放在自己的膛上,一直未曾移动,原来那气息是这位公子的发出的吗?挣扎了下想要示意他不要浪费了,自己的身子到了什么程度自己是知道的,这样本就没用处了。
“你别动,已经有人去请大夫过来了,你要坚持住,丹青很担心你。”怀觞温言相劝,尽量安抚他的情绪,看到他勉力看向丹青,眼中泛起几许沉重。水凉了,用功体将他捂热,调羹喂了几下便停了,重病之人,不宜太多,右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丹影心中念着青儿还这么小,若自己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要怎么办呢?
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怎么在这里出现的,如果,那么——
“多谢你帮助我们,只是我是好不了了,我走之后,青儿太小,我求你,能不能让他给您做个童子,他虽小,但是乖巧懂事,端茶倒水,服侍您,只要让他有个归处就是了,求您!”说着说着眼泪就已经顺着眼角流下,落进发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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