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作为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可此时安良兮大可抽身而走,她刚刚迈开一步,却忽然意识到其间重要的事情。
府衙大人收了辰矣的千年灵芝也收到了皇上的皇榜,只要是正常人,用膝盖想想也觉得两件事情定是关联。傻子都会去猜想辰矣大概就是那个侍卫。
可府衙里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说起来辰矣本没看过告示,要避风头也避得相当及时。
良兮顿时产生一种极度悲愤之感。和尚说的没错,就是有人故意要害她,而且还很多。首先,府衙虽然按兵不动只独叫她贴贴告示,其实是惧怕侍卫会找官府的麻烦,另外白杨和宣裴也脱不了干系,他们有权力有资格叫她做这些那些丢人的、或者是累死人的活,毕竟,高官的子女就是不一样。
安良兮,你真失败,在古代寥寥几日就树敌这么多,今后该何去何从啊。
她突然无可抑制地想念起辰矣,温柔的辰矣清新淡雅的辰矣,一看见他就能安下心来。自从千年灵芝事件后,她就彻底将辰矣当做知己,连他的银子也有意识地划归己有。
一个小的侍卫,没有所谓的心狠手辣,更多是温文尔雅的书生意气。曾经的良兮在现代公寓中,一个人的时候就幻想着如果她当初没有因为生计而选择“小三”这条路,或许她会找一个简单的人然后一起过日子,就如辰矣这样的,清秀淡雅,却手投足都足够吸引她的人。
风簌簌地吹着告示。
她都在做些什么呀,辰矣帮她帮到只能四处躲避,她却贴着召集大家去抓他的告示,简直不如畜生、不知感恩回报。
良兮看着地上被风吹落的几张告示,蹲下身子,一张张捡起来。这些人也太笨了,同一面墙贴那么多不是浪费嘛!难怪现代的纸张原材料那么缺乏,都是从先祖时就种下的苗头。
“哎呀,快走,杨公子来了——”
话音未落,方才在叠罗汉的众人扑通一声齐齐倒下来。良兮眼见着他们身如闪电般迅速地从地上弹起来,接着又如一溜烟般逃离现场。
速度惊人得一致,颇有山洪暴发,猛兽出谷的势头。
良兮蹲在地上没有起身,众人潮涌似的从后头奔过来,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打到她的头顶,但听脑中嗡得一震,知觉都未恢复,强大的挤压又将她扑倒,手上腿上被众人一一踏过。
强烈的受辱感。
即便是身份不得见光的“小三”,至少也在分手之前也受人宠爱、听尽甜言蜜语,此番居然被一群还无相关的平民大众踩踏而过,放谁身上都不会好过。何况,对良兮而言,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该怪谁呢,百姓们只是惧怕白杨而逃命罢了,何错之有?
不管是在哪个朝代,没有权势的小民小众都免不了被权力阶级剥削和残踏。
人流终于一涌而过。
方才尘土飞扬,差点闷窒息的良兮总算在清醒空气中重获“新生”。她干脆一屁股在泥壤地上坐直身子,好像方才的都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继续拾告示。捡着捡着,竟然感到有点莫名心酸,“吧嗒、吧嗒……”良兮的眼泪终于熬不住滴落下来,笔墨浓重的告示,一下子泛开了图样,好像绘出一幅山水画。
墙上贴的,良兮也走过去一一剥掉。
就算被再次关进牢房,也要凭着良心做事。她虽然无才无貌亦不懂得如何作态,但还有点良心,起码知道怎么做才能免遭天谴。
“安良兮,你在做什么呢!”
前面是白杨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他好心不顾颜面地叫了那么多人不情不愿在这里贴告示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谁啊,那个傻瓜居然把告示都剥掉!刚才又被人推被人踩,她能不能做点让人觉得舒心的事情啊!
良兮朝反方向小跑两步,接着撕:“哼,你颗大白杨,又臭又硬又骂我,我就像剥树皮一样把告示都剥了,看你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那咱就算做一辈子的牢都愿意!”
“良兮,你这个笨蛋!”
良兮低咒:“又骂我,又骂我,积点口德行不行啊,早晚不得好死!”
任凭白杨跟着追,她跑着剥告示忙得不亦乐乎,一直跑了将近五六条街,终于支持不住了,加上刚刚被人踩踏的伤口恶化,她顾不得考虑朱漆墙会不会褪色,素白的衣裳直接倚靠在墙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白杨与她之间差不多已经有一面墙的距离。
“总该不会那么快追到我吧……”良兮休整了一下衣裳,弹去尘土,扭头正欲再跑,突然眼前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好像大型的蝙蝠滑翔掠过,吓得她跌坐在地上。
“你你你是谁啊,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神人是鬼?”转念一想,这是在古代呢,良兮立马换了张脸,赔笑道,“呃,不不不,是大侠您呀,请饶命请饶命!”
“你认识我!”对方反对着她,冷冰冰地说着不像质问的低吼,“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做这些的!”
“呀!你说的什么和什么?”良兮发现与古代的人对话果然还是有代沟的,连续遇上的几个人,她都不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以农妇的身份自居理解能力有所下降。
“你是谁?”男子周身散发出惧人的寒气,“叫什么名字?”
“安,安良兮。”
“什么组织?”
“什么组织?”
虽然背着她,但男子准确无误地一反手便用力扣住她的肩,喝道:“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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