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含烟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带头的蓝姑连忙倾身走上前来向他们行礼,“奴婢给大少请安,大少安。”
慕含烟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越过她落在那几十箱披着红绸的嫁妆上。
蓝姑也不以为意,自己侧身站到一旁,然后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她笑道:“大少,这是二少让奴婢给您送过来的,二少还让奴婢带句话给您,他说:从此萧郎是路人。”
说到最后一句蓝姑的声音特意压得很低,除了慕含烟跟凝霜听到,其他人都听不到。
“轰”一声,慕含烟感觉心里的某弦绷断了,她被蓝姑带来的绝情的话语击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凝霜见状赶紧上前扶着她,感觉她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她鼻头一酸,差点就落下泪来。
这该死的云灏然!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小姐。
慕含烟终于将目光自那些嫁妆上移开,视线落回蓝姑脸上,眼神凄厉而绝望,她哑着声音道:“他真这么说?”
蓝姑郑重的回道:“奴婢绝不敢撒谎。”
慕含烟只觉得心就像被人狠狠拧住,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股暖流迅速涌上眼眶,但她要强的逼着不让它落下来,她倔强且带着报复心态的道:“那么也请蓝姑替我带一句话给他: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蓝姑似乎不懂其意,郑重其事的应下了,然后又请示慕含烟将这些嫁妆放哪里。
慕含烟本就没心情理会这些事,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她的天塌了,她的天都塌了她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这些凡人俗事。
蓝姑还在等着,慕含烟却一句话都不说,她眼神空洞、万念俱灰,云灏桀在一旁看着心里烦躁,指着麦冬道:“傻愣着干嘛,还不帮着蓝姑将东西搬进院子里去,还要少爷我亲自动手吗?”
麦冬委屈的扫了一眼慕含烟,心里不禁涌起难堪。
以前大少没成亲时哪里会对她疾言厉色,而现在大少刚成亲一天,就这样对她。她心里虽然忿忿不平,但是还是不敢轻忽,连忙指挥院子里的使婆子去搬东西。
麦冬对大少换了人一事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就好像事先知道一般,而其他五个丫头皆是满眼惊惧的看着慕含烟,见她失神的望着远方,她们不敢多说什么匆匆忙忙的去整理嫁妆去了。
慕含烟站在一旁愣愣的望天,无视这群仆从将嫁妆陆陆续续的搬进院子里,然后又把原大少刘纤柔的嫁妆搬出来装上马车,蓝姑向她行了礼,便跟着马车往铭泓院走去。
直到院外恢复平静,慕含烟才醒过神来,她抬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小径,刚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她忙拉着凝霜的手急切的问道:“凝霜,刚才没有什么人来过对吧,我的嫁妆也没有送回来吧。”
凝霜难过的望着她,她不忍心让小姐失望,但是她也不能说慌骗她,长痛不如短痛啊,“小姐,你冷静点,云二少已经使人将你的嫁妆送回来了,你要振作,要是老爷夫人知道你现在的情形,他们一定会伤心死的。”
慕含烟颓丧的向后退了两步,抬眼望着天空,灼亮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但她仍坚持望着它,仿佛这样就能让阳光照进她充满冰霜的心底。
“小姐。”凝霜担心的叫了一声,小姐这样子好恐怖,她倒希望她哭闹一场,也比现在这样强。
慕含烟半眯着眼望着火热的太阳,以前她对任何事都抱持着乐观的心态,就连今天早上她还想着云灏然不会因为这场意外而放弃她,可是他却做得如此绝,让她连安慰自己都找不到理由,他是彻底的放弃她了。
慕含烟心思百转千回,她无声的叹息:就算云灏然不放弃她,他们又能怎样?
真的私奔么?不可能,别说云灏然放不下云家,就是她也不能让爹娘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
此时她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来:生活无处不充满阳光,只要有阳光就会有希望。
她叹了口气,心道:是啊,既然阳光无处不在,那么眼前这点小挫折又算得了什么,我只要好好的活着,总会看见希望之光的。
慕含烟这样想着的同时,脸上沮丧的表情慢慢消失,她冲着凝霜笑了笑,安慰她道:“凝霜,你别担心,我没事。”
凝霜彻底被慕含烟吓倒了,小姐的反应实在太诡异,“小姐,你……”
“你什么你,快走啊,云大哥,你不去向敬茶吗?”慕含烟白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着闲闲的倚靠在墙壁上的云灏桀。
云灏桀很诧异,刚才他没出声一直在旁边观察她,从最初的伤心失望到现在的平静所用时间不过两刻钟,她的适应力之强让他深感佩服!
按理说慕含烟一个千金大小姐,人生中的失意之事必是少之又少,但今天继入错洞房后到得知灏然抛弃她的事实,这之中哪一件不是致命的打击,可是她的反应全都出乎他的意料,她的冷静与沉着都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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