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在队伍中间的何、章二鲨,也引得侧目,更是议论纷纷:“这两个是什么人啊?看样子,像是拿获的倭寇?”“哟,说这严大少爷要勾结倭寇,劫走徐海,可他怎么又绑了两个倭寇啊?”“许是严公子为了徐海的婆娘要救徐海,抓了这两个倭寇来和林老太爷交换徐海?”“咳,两个换一个,不知道林老太爷干不干?”“那当然不干了,徐海什么身价,除非严大公子拿陈东、叶麻来换。”“哟,看不出你还知道不少嘛。老实说,是不是你家jiushi通倭的?”“你才通倭,你全家都通倭”……
眼看离县衙门接近,又到了本地锦衣卫百户的哨所。于得水前来迎接:“参见户侯。”严鸿微微一笑:“免礼。于老兄,最近两日,有没有倭寇余党,试图劫狱啊?”
于得水道:“禀户侯,下官带领弟兄们昼夜巡逻,那一班倭寇余党,哪里敢来!户侯此来,莫非是要从那林县尊手中,把徐海劫走?这衙门外却聚集了不少,恐怕……”
严鸿冷笑一声:“非也,本官是拿住了林养谦勾结倭寇的罪证,特意来抓这狗官问罪!”说罢,撇开一脸目瞪口呆的于得水,大摇大摆率众直扑县衙门而去。
等到了县衙监牢之外,却见那边早已严阵以待。但见二百余名民壮,在监狱门口围成一个大圈子。那圈子中间,却是林养谦林知县,带领本县的几十名衙役、捕快,列成队形。最核心,一条大汉五花大绑被按在地上,两名公差打扮的人,将明晃晃的单刀压在他的脖项之上。
那大汉身着囚服,蓬头垢面,但是何七、章五二人却一眼认出那人正是结拜大哥徐海。他俩想想这一路上受尽了锦衣卫的欺压,连自己的嫂子恐怕都已做出了对不起大哥的事,为的jiushi救人。眼看人在眼前,两个人眼中喷火,几乎就要向前跃出救人。谁知刚迈出半步,却被两名锦衣官校死死拿住,动弹不得。哥俩这才想起自己被五花大绑着,只好乖乖停步。
这时,两边人马,就在监狱外面耽耽相对。严鸿这一边总共不过二十余人,比起山阴县衙门的二百多人,从声势上自然是大大不如。然而这帮人个个精干,手中兵刃锋利,甚至连被绑起来的两个俘虏都是一脸凶相,这却又比山阴县那些七长八短的乌合之众要强悍许多。因此上,看着严鸿一行逼近,外围的一些民壮都不禁发出叽叽喳喳的低语,前排还有人后退了几步。
却看严鸿轻轻一磕马镫,走到队伍前面,居高临下,高声喝道:“狗官林养谦,你给我滚出来!摆这不伦不类的乌龟阵,却是何意?”
林养谦今天穿的不是常服。他头戴展脚幞头,身穿青色盘领右衽袍,腰系乌角大带,却是一身公服打扮。见严鸿发怒,林养谦哪里能够示弱,冷笑道:“本官身为一县之父母,闻听有人传信,今有锦衣官校勾结倭寇,欲袭击监牢,劫倭酋而去,本官为防不测,特带领合署衙役前来护卫,若当真有人胆大包天敢劫囚犯者,林某必然与之全力周旋,纵力有不敌,也当及时将倭酋斩首,终不能使其逃脱国法。”
此时衙门外面,早已聚集了不下千余围观。围拢来的听到林知县这样说,却不知谁人带头喊了声好,顿时引来附和无数。
严鸿却道:“大胆的林养谦!你口出冠冕堂皇之言,实则勾结倭寇,明抓暗纵,本官岂能容你得逞!本官今在此,绣春刀下,定要将那倭寇斩首示众,你再用尽诡计,却也保不得那凶悍倭寇的一条狗命!”
林养谦听严鸿劈头盖脑骂出这么一句,一时之间愣在那里,心想这应该是我的词儿啊,怎么被这厮先喊出来了?他琢磨了片刻,这才高声道:“严鸿,你不要血口喷人!林某行正做端,一片忠心天日可鉴,有何可惧之?”
严鸿厉声道:“那好,你若真是一片忠心,便将这倭寇徐海,立刻斩杀在衙门前!不然,我便要向朝廷参你个包庇倭寇,私受贿赂之罪!”
严鸿这番话叫出,林养谦更是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怎么,这严鸿带着几十号人兴师动众赶来,不是要救徐海,保徐海,而是要逼自己杀徐海?这都哪跟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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