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半点儿也不秀美。”
顾扬灵倒觉得那丫头长得虎头虎脑的,叫虎头也不错。
吟风阁是薛二郎素日读书处理事情的地方,院子很大,一半儿种了玉竹,另一半儿空着,铺了整齐的青石板。如今青石板上积的薄薄的一层白雪被踩得黑烂一片,黄嬷嬷被绑了手脚扔在地上,有小厮正拿了长板凳来,还有两人一人执了一条一寸宽的竹板,那板儿又长又结实,涂了鲜艳的红漆。
黄嬷嬷根本就未曾出过薛府,就关在吟风阁黑漆漆冷冰冰的角房里,手脚被麻绳捆了,嘴巴也被堵着,就如此这般在地上躺了一夜。为着薛二郎成亲,黄嬷嬷特意穿了一身儿簇新的秋色绸缎长袄,夜里糊了一地的尘土,如今又滚了一身的雪水,脏兮兮湿漉漉的透着寒气,冰得她直打哆嗦。
然而直到现在,黄嬷嬷犹不敢相信她竟遭遇了这种事儿。
原来昨个儿黄嬷嬷刚出了苏氏的五福堂,没走多久便被福安叫了群小厮捆了手脚堵了嘴巴,偷偷摸摸扔进了吟风阁的角房。黄嬷嬷自然又怒又惊,不敢相信福安这么大胆子。可被关了一夜后,她不愿信也得信了,这福安敢如此胆大,不过就是仗着二爷会给他撑腰。
黄嬷嬷晓得那事儿出了二爷这里是不能善了的,可这般情形却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也没曾想发作的如此之快。今天不是成亲的第二日吗?就不怕晦气,这就要喊打喊杀了?新婚妻子还在太太跟前儿说话喝茶呢,这里就开始清算了。太太的脸面,新进门儿的二奶奶的脸面,都不顾忌了。
黄嬷嬷艰难地抬起头来,院子里站着一群人,都是黄嬷嬷素日里从不看进眼里的小人物,如今却瞅着她狼狈不堪地躺在这里。她从人群里看到了福安,垂着头直着腰,打扮得机机灵灵干干净净的。她恨得咬牙切齿,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一辈子的老脸全没了。
于是黄嬷嬷愤怒了:“老奴虽是个使唤,可也是二爷你外祖母身边贴身侍候过的,是看着二爷母亲长大的,如今来了薛家,也是瞧着二爷慢慢成人的,是抱过二爷,哄过二爷的,二爷这般对待老奴,老奴不值一提,可伤的是你母亲和你外祖家的脸面。二爷可要仔细想想才是。”
廊下摆着张桃木太师椅,铺了厚厚的锦缎褥子,薛二郎大刀阔马地坐在上面。他刚陪着新婚妻子给父母敬过茶,认了亲,心里头自是松快的,可听得这老刁奴的话,不由得大怒,于是冷冷一笑:“不过是个奴才,爷就算收拾了你也是你没规矩不懂事儿,奴才没规矩不懂事是奴才没认清自己的脸,不知道自己的本分,跟主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奴才犯了事儿,还要主子顶项不成?你倒是个心眼儿子颇多的老奴才,这时候了还想攀扯我外祖家和太太,还妄图以此来压制爷。可惜爷素来强硬,更不会被一个老婆子牵制,你就死了这份儿心吧!敢搅合爷后宅的事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说着一挥手:“给我打这口舌刁滑,以下犯上的老奴才!”
便有小厮把黄嬷嬷抓起来按在长凳上,拿了刚刚扔在地上的帕子,也不管上头沾了许多漆黑的雪水污渍,一下就塞进了她的嘴里。那竹板儿挥动得“呼呼”作响,立时便有黄嬷嬷闷闷的哼唧声在院子里不断回响。
吟风阁和苏氏的五福堂隔了几道抄手走廊几堵青砖围墙并一个花园子,离得远远儿的,苏氏也向来不往儿子的书房里走动,又被薛二郎下了令,没人报信儿给苏氏,苏氏却哪里能知道?
黄嬷嬷毕竟年纪大了,几板儿下去便弱了气息,打板子的小厮不敢打了,便向廊下看去。
薛二郎虽是恼怒至极,可毕竟不是真想打死了这老奴,若真个打死,他母亲那里到底不好交代。于是起身迈步下了庭院,走到黄嬷嬷跟前儿,道:“走,爷亲自送你去五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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