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了郝仁,也不会动私刑的,自然是要将他教给衙门去审。”沈彻又道。
纪澄已经冷得连腿都僵了,沈彻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让衙门审讯郝仁,不仅纪澄跑不了,连纪兰害她的丑事也会抖出来。
不过纪澄很快就冷静下来,沈彻这是吓唬她呢,且不说纪兰是他三婶,打老鼠害怕伤了玉瓶呢,纪兰的事情抖出来,沈英、沈径还有沈萃怎么办?他们可都是姓沈。
“这是应该的。”纪澄稳住心神道。
沈彻先才的表情一直淡淡,直到此刻脸上才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阿澄,果然与我预料的一般沉稳,是笃定了我会捂住三婶的丑事么?到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姑母的暗害自家侄女,却不知道做侄女的早就防范在先,将计就计地反算计于她了。”
果然沈彻什么都知道了。纪澄反而安下一颗心来,这下不用提心吊胆了,情况已经坏到无可再坏。
“狡兔三窟,那郝仁做了这许多年的富家翁,没想到还能屈能伸,连南郊的叫花子窟都肯蹲,为了找他着实费了些功夫,当然这还得感激阿澄。”沈彻替纪澄重新斟了一杯茶,“试试这第三道茶汤,虽然味道淡了些,但胜在去苦留甘。”
一边是腥风血雨的内容,另一边却还有闲情逸致品茶,纪澄可没有沈彻这样的风度。
“不敢当。我想以表哥的能耐,早就能抓住他了,放过他就是在等他联系上我吧?”纪澄冷着脸问,好叫她自投罗网。
“也算是吧。”沈彻没否认,“只是没想到阿澄会对他如此情深意重,连那等地方也肯去。明知山有虎,却依然硬着头皮进来了。”
沈彻转了转石桌上的烛台,一道小门在山壁上打开,郝仁就站在门外。这会儿郝仁已经重新穿上了他的锦袍,戴上了他的玉带,哪里还有落魄的样子。
门一打开,郝仁就走了过来,给纪澄磕了个头,“多谢三姑娘救命之恩。”
纪澄哪里就救了郝仁的命,她自己也不过是瓮中鳖而已,再回想先才她说过的那些话,若是郝仁听见了,只怕是很容易误会的,沈彻可真是害人不浅呐。
纪澄看向郝仁,郝仁也看向纪澄,彼此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纪澄已经知道郝仁肯定是什么都抖出来了,这是他在向沈彻输诚。以前是纪澄握着郝仁的把柄,现在则是沈彻换做了当初的纪澄,依旧给郝仁留了一条命,备作他用。
郝仁给旧主磕过头,就站到了新主的身后。
“姑母对阿澄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地道,若仅只这一条我也不会偏帮她,只不过阿萃是我的妹妹,她赢得中坛选艺虽然不太光彩,但错不在她,她并不知情,还望阿澄高抬贵手,将当初截留的证据交给我。”沈彻道。
纪澄只觉得寒冷刺骨,头疼欲裂,竭力冷静地道:“我没带在身上,可以让榆钱儿回去取。”
沈彻向郝仁使了个眼色,纪澄将印信递给郝仁,他便走了出去。
沈彻看向纪澄,微笑道:“怎么不饮茶,凉了就不香了,而且伤胃。”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纪澄哪里还有心思饮茶,但输人不能输阵,纪澄尝了一口,缓缓地道:“果然只余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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